是以,张地主只能咽下这口恶气,哭丧着一张脸坐上回村的车。
村民们各回各家,和以前一样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好像有哪里变了,又好像什么都没变。
苏家少了一儿一女,那家的父亲似乎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岁。
镇上多了一个蓬头垢面的疯子,见到小姑娘就喊妹妹,还想把人带回家。
菟草缠19
冬天到了。
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,张地主换上一身温暖的狐裘大衣,准备去村长家喝酒。
路过苏家门外时,发现一个驿差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。
他一下来了兴致,搂住驿差的肩膀,问道:“你是在找这家人么?”
驿差被他吓了一跳,但很快恢复过来,点点头:“这里有一个寄给苏妙的盒子,可是我昨日来瞧,这家没有人在,今日又火来,好像还是没人。”
张地主用空着的那只手摸摸自己的下巴。
寄给苏妙的?
可是苏妙大概已经死了,虽然找不到尸体,但她爹给她建了个衣冠冢,就挨在她那早死娘亲的边上。
反正苏妙也收不到了。
还不如让他看看,里面究竟是不是值钱的玩意儿。
想到这里,张地主一把夺过驿差手里的盒子,理直气壮地说道:“咱们这村子如此偏僻,想必你也懒得来回跑。这样吧,我替你转交给苏妙,你可以回去交差了。”
驿差挠挠头:“你是她的什么人?”
张地主眼珠转了转,后退两步,向驿差展示自己身上漂亮的大狐裘:“你仔细瞅瞅我身上的衣裳,我难道会为了贪这么个破盒子,故意骗你不成?”
驿差打量着张地主,发现他不止衣裳值钱,两颗门牙是用金子做的,束发的冠上镶嵌了两颗闪闪发光的大宝石。
这样的人,的确不像骗子。
“那你一定要把盒子交给苏妙啊,我走了。”驿差朝他挥挥手,转过身去,很快就消失在了路口处。
张地主露出得逞的笑意,急急忙忙打开盒子,里面装着一封信,以及一个玉镯子。
镯子雕刻得很精妙,像是一根又一根的菟丝草缠绕而成,翠绿中掺杂了几丝白色,很是生机勃勃。
张地主喜欢的不得了,吸溜吸溜口水,喃喃自语道:“你带走了我的宝贝珠子,就拿这个镯子来抵吧。咱们算是两清了,你可千万别半夜来找我。”
当晚,一株菟丝草爬进了张地主家的院子。
半梦半醒之间,张地主似乎听见了苏妙的声音:“把东西还给我。”
他一下就醒了,睁眼便看见披头散发的苏妙站在他床边,朝他伸出一只手。
“啊!鬼啊!”
张地主坐了起来,把枕头朝苏妙丢去。
苏妙歪了下脑袋,枕头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。这一动,让张地主借着月光看清了她脸上密密麻麻的妖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