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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6章

父皇当年未将皇位传位于你，不是对你不满，是保护你，亦是保护西洲，因为那时的西洲早已被世家大族腐蚀了，若让你继续这般为非作歹下去，只怕如今的西洲早已不复存在！”

顾彦辰似疯魔了一般，站起身子大笑起来，口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囚衣，地牢里被他的大笑声笼罩。

良久，他才敛起笑意，指着顾卿辞道：“保护我？那个皇位本该是我的，我明明能做的比你更好，是你和淑妃一起对父皇下药，害得他神志不清才传位于你的！”

“你说是朕？那朕来问问你，父皇所食的药丸是谁给你的，当年朕屠杀的那个国师又是谁引荐给你的？”顾卿辞语气平淡，却字字诛心。

先帝晚年沉迷于丹药、修仙，是顾彦辰将一瓶药丸送到了先帝跟前，而后又引荐了一位江湖术士给先帝。

自此先帝便一心扑到炼丹上，荒废朝政不说，还默许那所谓的国师与世家大族勾结，导致几万百姓的土地被低价收购，最后只能一生为他人种地，所得的微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一家人过活。

最后还饿死了上万人，地方官员又被世家勾结，有意隐瞒此事，若不是顾卿辞亲自去查，指不定还有多少人会流离失所。

顾卿辞登基之后，首先把国师斩杀，凡是以此招摇撞骗之人，皆会遭受酷刑，起初有不少反对的声音，他的皇位也岌岌可危。

但后来居上的几位寒门子弟，加之陆丞相的助力，花了几年才逐渐将此事平息，可他身上却背负了暴君的名声，至今未能洗脱。

顾彦辰跌坐回原处，“不可能，不可能的，那国师是本王亲自寻来的，而且，本王也吃过他制的药丸，若有问题，本王怎会还活着。。。。。。”

他蓦地看向顾卿辞，睚眦欲裂，“本王不会信你，定是你为了给自己找的借口，本王不信。”

“信不信由你，朕言至于此，日后朕也不会再来。”顾卿辞转身欲走，却又顿住了脚步，“皇兄觉得那药丸没有问题，可你府中姬妾不少，却至今未能诞下子嗣，你觉得有没有问题？”

他当年赐死国师的时候，那江湖骗子为了保命，便将所做的一切全盘托出，与世家大族之间如何勾结，所炼制的丹药含有引人产生幻觉的药物，且三粒下腹便会终身无子嗣。

历朝历代的帝王即便是晚年亦会有嫔妃诞下子嗣，可先帝晚年宠幸的嫔妃不在少数，却无一人能怀上龙嗣。

顾卿辞提步走了出去，待一缕轻风拂过脸颊时，他才回过神来，沉默的坐上步辇。

云修远看了眼地牢，本想跟上前去，却被张德拦了下来，“云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，莫要触了皇上的霉头，到时遭殃的还是您。”

子时，张德叩开了顾卿辞的寝宫，满头大汗的躬身立在殿中，“皇上，地牢传消息来，说。。。。。。那位死了。”

顾卿辞捏了下眉心，“如何死的？”

“他自毁心脉，药老赶到时已经断气了。”

殿中瞬间陷入了寂静，过了良久，顾卿辞才摆摆手示意他退下。

不远处燃着的宫灯将灰暗的殿中照亮了些，顾卿辞起身到柜子前取出一枚玉扳指，与他手上那枚一模一样，只不过里侧是刻着顾彦辰的小字。

这一夜，他都不曾合眼，坐在桌前摩挲着指尖的那枚玉扳指，他命人送去的酒根本无毒，只不过顾彦辰不信他罢了。

他倏地轻叹一声：如此也好。

宫灯熄灭之际，他便唤来了张德，“伺候朕梳洗。”

顾卿辞声音依旧平淡，只是眼下的少许乌黑已将他昨夜未曾入眠一事暴露无遗。

张德并不言语，只默默地为他系着腰带，待最后一处扣上之后，他才道：“皇上，可以了。”

“嗯。”顾卿辞提步走出寝殿。

朝堂之上，张德在他的示意下宣读了对梁王后事的安排，殿中之人面面相觑，可无一人敢多言。

向来直言不讳的云修远今日却出奇的安静，想要反驳的谭齐礼在对上顾卿辞那双嗜血的眸子后，一时也不敢多言，刚挪出来半步的脚又悻悻然收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