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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2章(第1页)

守不住邺城。

叛军在城中烧杀抢掠,无?恶不作,把一座好端端的城池变作了死气沉沉的人间炼狱。

叛军也不愿在炼狱中消磨时间。他们更想集结为一支军队,大举袭击城镇,大肆搜刮钱财,尽情地宣泄一腔愤懑。所谓的“战争”是他们的纠众犯罪。杀戮、淫暴、抢劫、残虐……不再?受到法律的约束,种种的酷刑都被他们施加于平民?百姓的身上,若非亲眼?目睹,秦三简直无?法想象那般惨况。她只恨自己来得太迟了。

华瑶看完秦三的奏报,不禁长叹一口气。她当即传令,派人在虞州的城镇散播征兵的消息,又亲自检阅了一遍军队。她一直忙到了当天下午,金玉遐和沈希仪一同?前来拜见她,向她秉明了库房的账目。

如同?华瑶预料的那般,前朝太子并没有留下太多值钱的物件。那几个铁箱子里的东西加在一起,差不多相当于五千多两银子。

前朝太子性格宽厚,擅长吟诗作赋,说白?了就是个翻不起风浪的文人。开国女帝没有对他赶尽杀绝,却也容不得他私藏稀世之宝。他那点可怜的家当,还不够华瑶半个月的军费开销。

不过,五千多两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。华瑶的手头正缺钱,她不会嫌弃一笔意外之财。她略作思索,又给秦三写了一封密信,命令秦三仔细检查邺城的官府库房。

密信才?刚寄出?去,华瑶的暗探匆匆赶来,禀报道:“殿下,官道上来了一队兵马,约有一千人,领头人是……是驸马的侍卫秋石。”

华瑶泰然自若:“秋石找来了援军,你该高兴才?是。你把驸马叫来,我自有安排。”

话虽这么说,华瑶还是有些疑虑。她知道秋石去凉州送信了。秋石的坐骑是凉州的千里马,日行千里。凉州的延丘与秦州的彭台相距两千多里,这一来一回至少要四天时间,如今才?刚刚过去三天,秋石为什么突然出?现?他又从?哪里找来了一千兵马?

华瑶正思考间,又有一个暗探来报信,说是看清了那一队兵马之中,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,她的眉眼?与戚归禾颇为相似。

华瑶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,她应该是谢云潇同?父异母的姐姐,戚饮冰。

戚饮冰比谢云潇年长两岁。她武功高强,内功深湛,刀法自成一派,比起戚归禾也毫不逊色。凉州的文人甚至为她写了一首长诗,开篇第一句是“戚家有女初长成,横刀一斩山堑开”。

据说,戚饮冰十?二岁的时候,独自一人上山打猎。她左手杀虎,右手猎熊,从?头到脚沾满了鲜血。她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,肩上扛着虎皮和熊皮,嘴上哼着凉州小曲,悠哉悠哉地走下山,方圆十?里内的飞禽走兽都跑光了。

这是何?等的勇猛!

想到这里,华瑶的心思又活泛起来。

倘若戚饮冰愿意辅佐她,岂不是一桩美事?谢云潇已是她的驸马,戚饮冰更应该归顺她,姐姐弟弟都为她所用,君臣之间的联系会更紧密。

今夜下了一场小雨,天边涌起了乌云,华瑶凭栏眺望,谢云潇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变得清晰。他率兵巡城,才?刚回来不久。

雨越下越大,越下越疾,谢云潇的衣袍仍是滴水不沾。

灯笼的昏光在风雨中摇摆不定,照得楼阁水光粼粼。谢云潇还没上楼,华瑶改了主意,她派人传信给谢云潇,让谢云潇亲自去迎接凉州的军队。

谢云潇正有此意。他也听说了戚饮冰远道而来的消息。他作为戚饮冰的兄弟,自当前去接应。而华瑶伤势未愈,不能受凉,她好端端地待在屋子里,不吹风不淋雨,谢云潇也更放心些。

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谢云潇提起一盏灯笼,又领了二十?多个侍卫,走到了彭台县的北城。在他的授意之下,守军打开了城门,那一千多位凉州精兵整整齐齐地列成四队,步入城内。

凉州精兵的体格壮健,步伐稳重。他们身穿黑甲,手握刀枪剑戟,冷森森的寒光四处迸射,交织成汹涌的银河,使人想起一首民?谣:“凉州的意志坚不可摧,凉州的城池牢不可破。”

围观的彭台守军都屏住了呼吸,他们从?未见过如此庄严肃穆的军队。

沈希仪也愣了一会儿神。她举着一把油纸伞,默然地站在巍峨的城墙之下,凉州的兵马从?她的面前走过,马蹄和战靴一同?行进之时,溅出?破冰碎玉般的水花声。

沈希仪抬起伞沿的那一刻,刚好对上了一位公子的视线。

那位公子披着一件黑色大氅,被灯火照耀的面容十?分俊美。沈希仪多看了他一眼?,他竟然翻身下马,径直走向了沈希仪。

沈希仪双手抱拳,朝他行礼:“请问公子尊姓大名?”

他含笑道:“我姓戚,名应律,全名戚应律,家住凉州的延丘,姑娘你去过凉州吗?”

远处有一道人声喊住了他:“戚应律!”

戚应律和沈希仪转头望去,只见一位腰佩长刀的女将军坐于马上。那位女将军气宇轩昂,英姿飒爽,即便她一步也没跨出?队伍,她的命令也是不容抗拒的。

戚应律打了个哆嗦,唇边笑容不减:“那位女将军,正是舍妹……”

话未说完,戚应律又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:“兄长?”

戚应律仿佛在大白?天见了鬼一样,猛地扭过身子,果不其然,谢云潇正站在戚应律的背后。戚应律与谢云潇已有七个多月没见过面,兄弟二人却无?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。

碍于沈希仪在场,戚应律不愿失了面子。但?他有一位完美无?缺的弟弟,这位弟弟往他身边一站,两相对比之下,他的面子还能剩下几分呢?

他长叹一声,认命道:“别来无?恙,云潇,不……”他忽地记起,谢云潇与华瑶成亲了,如今的谢云潇贵为皇族,直呼其名是死罪啊!

他赶忙道:“草民?不知殿下在此,有失远迎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

他戴着一顶黑布帽子,帽沿的束带在凉风中颠来簸去。他摘下帽子,任凭雨水拍打他的头顶,浸湿他束发的翡翠玉冠。

谢云潇与戚应律自幼一同?长大,从?未见过戚应律低头示弱。

谢云潇十?二三岁的时候,戚应律经?常在谢云潇的院外吵嚷,要把谢云潇带给他的狐朋狗友瞧瞧。谢云潇从?不理会他,他也认定谢云潇“目无?尊长”,他二人虽是同?父异母的兄弟,却形如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。

而今,谢云潇却道:“兄长请起,不必多礼,我为你准备了一间厢房。你经?历了长途跋涉,难免受苦受累,何?不休整一番?”

戚应律的心头涌上一阵暖意。他低语道:“前几天啊,我和你三姐都在雍城。你的密信还没送到延丘,你三姐就收到了消息,她要来秦州找你,我也得跟着她,我们一连奔波两天,虽然受苦受累,却也毫无?怨言。你不必担心,我年轻力壮,身子骨十?分硬朗。”

谢云潇的目光有些幽暗难辨。他从?侍卫的手中接过一把伞,将戚应律完整地罩在了伞下,戚应律“嘶”地吸了一口凉气:“贤弟,你这是……”

谢云潇并未接话。他本?就是沉默寡言的人。他的性格冷得像冰,却无?一丝尘俗之气,拒人于千里之外,伤人于无?形之中,戚应律对此早就司空见惯了。

戚应律从?袖中取出?一把洒金紫檀折扇,略微展开了三分之一的扇面。他回头一瞧,沈希仪不知去向。他举目四望,未能觅得她的芳踪。

他不禁问道:“贤弟,你告诉我,刚才?那位姑娘,叫什么名字?”

谢云潇脚步一顿。他把伞柄交给了戚应律,只说了两个字:“兄长。”

“兄长”是谢云潇对戚归禾的称呼。

如今,戚归禾已故,戚应律便是将军府的长公子,谢云潇这一声“兄长”把戚应律拉回了现实。

戚应律自嘲道:“无?论人品还是性情,我样样比不上大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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