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知霜,今日偏要气死我,是吗!”
李渊的额头青筋暴跳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愤怒过了。
从登上皇位开始,整个天下都是他的,谁敢不服从他?
偏偏眼前这个女人,一次次地挑衅他的极限,仿佛将他当成了任人揉捏的包子!
他当然对沈知霜有几分好感,甚至他的好感还在不断上升。
可这一切都不是沈知霜几次以下犯上,惹他怒的理由!
在黑暗中,沈知霜的语气极冷,又极平静:“我从来都没想过惹你生气,只是想把我心中的所有念头都告诉你。若是不说,像你这样的人,根本不会理解我的处境。我要告知你,我的人生,都掌控在你的手里。”
“你让我生,我就能生;你让我死,那我便也无路可逃。我活着,全凭你一念之间,这种活法,我时而认命,时而感到不痛快,若只是我一个人也就罢了,可你偏偏,还要让我为你生孩子。”
“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,我可以让自己肆意堕落,哪怕活得不人不鬼,至少我可以在忍不下去之时选择离开人世——”
听到这里,李渊死死掐住她的腰:“你住口!你把你的话都收回!”
沈知霜却仿佛没有听出他的暴怒:“孩子不同,有了孩子,我就有了羁绊,一想起我的孩子要因我跟其他女人的争锋,遭受那么多的风霜雨雪,我心里太难受了。”
她只直直盯着李渊:“从前我是陆致远的妻,总归关起门来,谁都得敬我;如今当了你的妃子,我的心里就平白无故矮了别人一头,谁又懂我心里头的苦?”
李渊勉强冷静下来:“你再闹,朕也不会将皇后之位给你。看看你自己的出身,给你一个贵妃之位,享受着宠妃的待遇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?你以为皇后就好当吗,宫里的所有事务都要由她去协调,当好你的贵妃,轻松自在,没什么不好!”
沈知霜笑了,她突然伸出手,抚摸李渊的脸颊:“你为何如此迷恋我?你本不该为我一退再退。正如你所言,我的出身不好,给不了你什么助力——所以,你又为何要将我捧上贵妃之位,那个位置便是我一个再嫁妇人能承受得了的吗?”
“闭嘴,不要提你再嫁之事,朕说你配得上,你就配得上!”
李渊几乎咬牙切齿。
沈知霜低低地笑。
李渊闻到她身上的香气,脑子勉强清醒了一些。
他重新把语气放缓:“可能是给你吃的药不妥,扰乱了你的情志,让你心头不痛快,明日朕找了其他大夫,给你换副药,你便能静心了。”
沈知霜还在笑,她突然又在李渊的耳垂上吻了一下,她的声音极低,极轻,仿佛带着引诱的意味:“告诉我,你到底在迷恋我什么?你为何非要为我破例?我不想闹,可我受不了自己是一个妾,你若是只想玩玩,根本就不该再三对我许诺,那样只会助长我的贪婪,让我成为一个不断堕落的妇人……你喜欢我的身体吗?你可以随意对待我,我比谁都清楚,我是你的,你想要我,即刻便可以成功……你到底在犹豫什么?”
沈知霜的声音如妖似魅,语气中仿佛带上了几分缠绵之意。
李渊的呼吸已经乱了。
是,他当然比谁都要清楚,沈知霜抗拒不了他,甚至她的脾气都是他惯出来的。
他完全可以伸出手,将这个女人得到。
他几乎能感受到那比锦缎还要光滑的肌肤,感受到这女人的所有……
但凡定力不够,他一定会伸手的。
可他最终还是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