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地方是罗平告诉我的,说这里的梅花酒特别好,是用上年的冬雪和梅花酿制而成,藏在冰窖里整整一年才拿出来卖,整个晋城,仅此一家。”郑仲文献宝似的介绍着松江居里的招牌酒。
祁溶月扫了眼装饰华丽的松江居,笑道:“能越夏的大冰窖,恐怕在晋城里也不多吧,还用来镇酒,可不就仅此一家么!”
郑仲文为她倒了一碗茶,没好气道:“你这丫头,总爱挑刺,我说你听不就行了,干嘛总拆我台。”
她眉眼一弯:“我高兴!”
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,眼中星芒越发璀璨,颊畔的小梨涡格外甜美。
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这么开心,这么毫无防备。
“你笑起来真好看,你应该经常笑的!”一个小姑娘,总做出一副深沉内敛的模样,她不该这样的,她应该和现在这样,甜甜的笑,开心的笑。
她歪头看他,面上的笑意减淡了三分:“我不经常笑吗?”
“我是说像刚刚那样笑,真心的笑!”他看着她道。
她看了他一会,突然收回了目光,端起桌上的茶碗,轻抿了一口,茶汤醇厚有回甘,是好茶,是她从前在皇宫做长公主时都没喝过的好茶。
回不去了,她已经不再是当年众星捧月又无忧无虑的楚天瑜,她没有办法对每个人露出真心的笑容。
不是这种关系
她凝着他的眼,一字字问道:“你幼时送家传玉佩的那个女孩,她对你很重要吗?”
郑仲文挑眉,硬朗冷峻的面上浮出一抹疑色:“你怎么知道我送玉佩时是幼时,又怎么知道我送的是一个女孩?”
她一愣,随即干笑道:“你说过的,你不记得了吗?”
“我说过吗?”他使劲的想了想,说过吗?难道是在朝阳城那边渔村里说的?他只记得说了自己将一块家传的玉佩送给了一个朋友,好像没说是什么时候送的,也没说是送给男孩还是女孩。
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吗?
她赶忙点头:“你说过的,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!说说看,那个女孩,对你很重要吗?”
郑仲文点头,面上浮出一抹悲伤:“很重要!她是我幼年时所有的念想,是我少年时所有的想念,是我青年时所有的思念,我以为,就算她不会和我在一起,就算她最终嫁给了别人,可起码,在某些特殊的场合,我还是可以偷偷的看上她几眼,可最后,她连这样的机会都不再给我。”
“她知道吗?你告诉过她吗?”她问,拢在袖间的双手交握在一起,掌心沁出一层薄汗。
他摇头:“她不知道,我从未告诉过她。”
“为什么?为什么不告诉她?”
他苦笑:“我本打算在她及笄后告诉她,并求父亲去求亲,可谁知,在她及笄之前,她便和另一个男人订亲了,在那之后,我再也没有见过她。”
她默然不语,心道若能再回从前,若能回到父皇和母后还在世的那时候,她愿意给郑仲文一个机会。
可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从前,她明白郑仲文的心意,知道他是一个重情义的好男儿,郑侯爷也是个好人,她不能自私的将他们拖入浑水,一旦她的复仇计划失败,死的不仅仅是她和郑仲文,还有整个永平侯府,都将为她陪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