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阳距离水宛不算远,三日路程即到。
赵鲤他们换乘驳船,进了外河。
站在船上,看向城中。
烟雨朦胧的水乡,蒙了一层雾气。
远看雾中青瓦百古,赵鲤不禁感叹此地美丽。
只可惜,这美丽的地方却是麻烦得很。
大景文人屁事多,这水宛是文人朝圣之地。
许多官员致仕后,也会选择在此建别院寓居。
士大夫们,时常聚会清谈。
一同共享家中奴仆无数的所谓田园粗足生活。
如此场景自然更是叠满了麻烦buff。
还没进城,赵鲤便看见了无数游船。
船上的人有老有少,都穿着文士袍服。
远见官船上狴犴旗,船上之人莫不挡脸避让。
并非畏惧,而是做作的鄙夷。
倒好似光是看见船上狴犴旗,呼吸同一口空气,他们就会被污染。
里里外外透露出一股子欠收拾的气息。
两个熟人
“见过沈大人,见过赵千户。”
田齐、宫战、鲁建兴和郑连齐齐站在码头上相迎。
天上飘着细雨,下边也都不是什么外人。
沈晏撑起画着一支红梅的油纸伞,为赵鲤遮挡细雨。
一手扶着她下了船。
赵鲤每日吃吃喝喝,伤口愈合不错,看着小脸红润的。
田齐几人都安心下来。
码头边安排了官轿,是沈晏出行的仪仗。
安排这事的,是最通俗务的鲁建兴。
考虑赵鲤现在的身体,他们本应该在队伍中多加一台轿子。
但鲁建兴托着下巴琢磨了一阵,在城中寻了一台宽大舒适的双人轿。
此举引来田齐和宫战两个军中退下的大老粗惊叹不已。
看沈晏扶着赵鲤上了轿子,宫战不由得佩服。
用胳膊肘轻轻拐看了一下鲁建兴的腰眼:“还是你老兄厉害啊!”
盛京出来的,就是不一样。
马屁拍得润物无声。
鲁建兴往下压了压手掌:“哎,过奖!我哪有什么心思。”
郑连官职最小年纪最小,舌尖顶着一粒糖,不说话。
脸颊消瘦阴鸷,吃糖的表情看着不像憋好屁。
田齐斜了他们一眼,总觉得未来巡夜司的同僚们,会比靖宁卫的牲口程度还更上一层楼。
“走了!”
田齐喊了一声。
他们四人骑马,护在轿子旁边。
沈晏和赵鲤坐在轿子里。
这顶八台软轿是鲁建兴勒索来的,外部平平无奇,内里却是精致奢美。
双人坐在轿中,也不显得窄。
垫着软垫,枕着软枕,脚边还有一只小小的茶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