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大火。
赵鲤忍不住盯着桌面:“可有什么卷宗残留?同行捕快的口供有吗?”
捕头捕快出任务都有章程,这些卷宗应当都有记录。
黄明堂苦笑着摇头:“没了,全没了。”
“等我回过神,曾与李捕头一块办差的四个捕快,全都死于非命。”
“一个刀笔小吏,在案牍库自焚。”
“连人带卷宗,全都烧成了一把灰。”
黄明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:“我亲眼瞧见那小吏,早晨才与同僚说话,一顿午饭的功夫,面无表情往自己身上泼了火油。”
“举火将自己活活烧死。”
“死前,还在笑呐。”
黄明堂搓着自己的胳膊:“总觉得,他故意笑给我看的。”
赵鲤看他神情就知道,那场活人自焚,绝对给黄明堂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。
赵鲤闭目,倒也不问他为什么不上报地方百户所这种废话了。
还想问询一些细节时。
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跑来。
黄明堂一惊,丢人现眼地便想往桌下钻: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
赵鲤没心情看他笑话,站起身来迎向前来的校尉:“何事?”
这校尉跑得气喘吁吁,脸上怒容未散,开口道:“赵千户,我们的人在城门被人为难,堵在城门口了。”
赵鲤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:“什么?”
大景地界还有人能为难她们?
跑来报信的校尉脸上也有些懵:“是江州百户所的人!”
赵鲤心说,这正好了。
她不找事,事来找她。
她一脚踹翻了凳子,怒道:“他们反了!”
冲突
清晨的江州府,正是热闹的时候。
江州府中百姓大多从事织造有关的行业。
晨起,男人们外出上工,女人们早起喂蚕,一派平和景象。
往日里,四大城门都是排队等待进入的百姓。
今日一个城门却格外清净。
莫说百姓们远远避开,就是城门尉都领着手下远远观望不敢上前。
只见城门洞前,两方人马对峙。
说是对峙并不妥当。
两方人马强弱明显有差别。
一方只有寥寥五六人,另一方却有三四十号人。
人多的一方,将城门严实堵住,将人少一方隔绝在外。
一个穿着鱼服但风尘仆仆,衣上都是泥浆的消瘦汉子,嘴里嚼着一根肉干。
这种风干的肉干,又咸又硬,能将人的牙齿硌掉。
他却是叼在嘴角,一点一点地嚼吃下去。
在他对面的几个人,还满身烟灰,正骑在马上,与这男人对峙。
跟随赵鲤从盛京一路南下的人里,有几个格外优秀,赵鲤特意带在身边培养的。
正与人对峙的叫马全,经验老到,眼神毒绝。
虽性子稳沉,但绝不怕事。
执行完赵鲤烧尸的命令,赶回江州城中的他们,被堵在城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