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啊,别着急。”
他同人说话一般小声地安慰着,加快了搬东西的速度。
很快,黑黢黢的地窖门露了出来。
门上缠着重重锁链。
顾远耐心解了,将地窖门一下拉开。
一股子玫粉色雾气,从地窖中冒出。
像是花粉一般,香不香臭不臭的,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。
顾远没有半点顾忌,也不点蜡试一下空气。
径直顺着爬梯,便下到了地窖。
进了地窖,还不忘扯动链条,将地窖门牢牢关住。
叮叮——
地窖中一片黑暗,只有顾远敲击火石的声音。
满鼻子嗅得甜腻的香味,顾远听黑暗中有人问道:“今日如何?”
“赢了赢了!”顾远语气兴奋地答道:“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说话间,点火的火绒亮起火星,顾远轻轻吹燃,将手中烛台点亮。
一株占据了整个地窖的花树,映入眼帘。
这花树的枝蔓,爬满了整个地窖。
与顾远脸对脸的,是一张苍白的女人脸。
女人黑发散乱,披散在颊边,眸子似闭非闭。
在她的额角,有一个巨大的凹陷。
像是被什么硬物所砸。
蛛网状的凹陷里,满是黑红冻状液体。
这些液体不臭,反像是上等的香膏,散发着一阵阵香味。
若是与顾远相熟的人,定一眼必能认出,这生在树上的女人,正是顾远才娶进门没多久的新婚妻子。
地窖中已经被这丛花树占满,担心燎了女人的头发,顾远小心端着烛台,一手护着火苗。
他看着女人的脸,柔情蜜意道:“多亏了你。”
“不,应该说,多亏了你们。”
顾远举起烛台,烛台昏黄的光照亮了更多的地方。
他看着这丛花树上十来个女人的头颅,露出真心的微笑。
入套
馥县的斗花大会落幕,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。
得了奖金的人,开开心心回家。
得赏了有香海棠的爱花之人,也在晚饭饭桌上讨论不停。
全场唯一的输家,便是那些远渡而来的泰西人。
沈晏设下百花宴,以格外高的规格,接待了这些泰西传教士。
换做往日,能接触到沈晏这种等级的官员,雷德明定然欣喜至极。
但今日他却是愁眉不展坐在堂下。
安排这场宴席内务的人,知识渊博又心细。
知道泰西人习惯分餐制,这场宴会也分作数个案桌,各人分坐。
馥县惯以花入食,抬上席面的都是罕见奢美菜式。
精致又美味。
坐在案桌后的雷德明,却没有半点享用的心思。
宫战和赵鲤,分别坐在他左右。
见他愁眉苦脸模样,两人隔空交换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神情。
宫战手持酒盏道:“雷先生,来尝尝馥县特产的春花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