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中只有浓眉道人,原家长子长孙,和莫叔以及绢娘。
赵鲤施施然行至上首坐下:“说吧,这黄山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她坐上首问话,一手在椅子扶手上轻敲,姿态实在太过自然。
众人皆有些发愣。
只那浓眉道人看见赵鲤的手指,顿时瞳孔一缩。
赵鲤吃穿用度样样低调,但样样最好,宫制玉荣膏当做祛疤膏擦。
换做寻常姑娘,早养一身豆腐皮肉。
奈何她总旧伤未好,又添新伤。
原本手上的冻伤瘢痕已经消退,恢复了些少女手指该有的细嫩模样。
只是指节虎口,仍保留着每日练刀法举石锁熬力气的茧子。
浓眉道人接触到的信息,相比村人更多得多。
他隐约对赵鲤的身份有了些猜测。
方才见赵鲤坐在堂屋上首,心中还生出些不满,觉得她不知礼数。
现在那丝不满悉数散去,浓眉道人自我介绍说他姓林。
已经清场,他说话也没再避讳。
“原老爷子再有十多天便要过百岁大寿,不料在这节骨眼……”
林道人对此也是惋惜的,长叹了口气。
原家的孝子孝孙,又开始抹眼泪。
脸上还带着一些惊惧之色。
莫叔对原家老太爷的死,也有些疑惑。
早晨起来,村中骚乱。
他去时,原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。
地上盖着一张血迹斑斑的白布。
布下隐约可见是一个极瘦的人形。
后来方知,是原家老太爷。
村中谣传原家老太爷死得极凶。
莫叔也是好奇的,只是原家上下像是吃了哑药,三缄其口。
谁也不知道,究竟怎么回事。
现在莫叔才借势,将问题问了出来。
林道人看了一眼原家人,开口道:“昨天夜里,原老爷子凶死在屋中。”
“身上皮肉皆去。”
“血迹从床上,一路拖到了门边。”
“想来当时原老爷子是想爬出求救的。”
“奈何……”
林道人摇了摇头:“门边只余一个空骨架子。”
“骨架上,还残余着一些极细碎的撕咬痕迹。”
林道士说到这里时,暗自打量赵鲤神色。
堂屋一时安静无比。
屋中光线本就不佳,安静下来,气氛有些渗人。
绢娘移动步子,走到赵鲤旁边才稍安心。
她是山中山灵,但谁说非人山灵就不会害怕了?
赵鲤拉了她的手安慰,脑中却在思索。
什么玩意有食人癖好,口器细碎。
且当时原家人都在家中酣睡。
为什么独独挑着原老爷子下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