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娇娘惊惧见得趴在林老夫人胸口的白影,像是遇见了什么煞星。
白毛老耗子般,窜下床去。
脚爪划拉在馆驿的硬木床上,带出一些浅浅的痕迹。
窗子呼啦一声打开,风雪灌进来同时,那白影窜入雪夜之中。
窗户卷进来的雪花,打在林娇娘脸上。
“夫人!”睡在外间小榻上的嬷嬷,听见声音,点起灯台。
暖黄的光,照亮黑漆漆的屋子。
林娇娘这才猛然哆嗦起来。
那是什么东西?
不待她想明白,床上的林老夫人忽然像是噩梦清醒般,满头是汗喘息一声。
“娇娘?”
她叫着睡在身边的女儿:“有水吗?娇娘。”
林娇娘这才如梦初醒。
胸口剧烈起伏,后背惊出的满身热汗瞬间发凉,她猛地抓住林老夫人的手:“娘!有东西。”
“什么?”
服药后,才从梦魇中惊醒的林老夫人有些神志不清。
她手臂被林娇娘抓得生疼,迷迷糊糊张开眼睛。
这时点灯的嬷嬷上前来:“夫人,可是魇着了?只是不知哪来的野猫叫唤,哪没有什么东西。”
林娇娘有一瞬间的动摇,可见到洞开的窗户,她很肯定,方才绝不是她在做噩梦。
她觉得身上越发的冷。
神经质催促道:“快关上窗户!快点!”
持着灯台的嬷嬷闻言,忙去关窗。
外边响起一阵阵跑动的脚步声。
有人正哐哐的挨个砸门:“快醒醒!立刻离开馆驿!”
“这里要塌了!”
紧急撤离
呼啸的寒风之中,伴随着一些轰隆的响声。
大雪压垮了后院柴房。
靖宁卫和大皇子柴珣方,都有人值夜,及时清扫马棚和车架上的积雪,照顾马匹。
但林老夫人等带出的家丁,进了驿站难免懈怠,不知到哪里躲懒。
于是理所当然的,遭了殃。
厚厚的雪层,压垮了他们的马车车架。
更不幸的消息是,安德驿只怕撑不住了。
有人及时清理屋顶的雪块,但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,雪大得蹊跷。
方才清理掉的雪,眨眼间又盖上厚厚一层。
安德的屋顶上本就铺着沉重的瓦当,又加雪的重量。
蹲在房梁上的沈小花和沈白。
两个小动物察觉到馆驿中进了东西的同时,也都听到了头上梁柱开裂的声音。
方才那一声凄厉的示警,就是沈小花发出。
它踏着梁柱,第一时间去寻宫战。
宫战正在大堂值夜,听见这凄厉的声音,当机立断令值夜当差的众人大声呼喊。
准备撤离事宜。
馆驿房间紧缺,赵鲤和绢娘同住。
沈小花的叫声传遍馆驿,还有些迷糊的赵鲤已被绢娘一把从床上薅起。
绢娘能理解沈小花示警的含义,披着头发把赵鲤用被子卷起来。
眨眼间八只步足破出寝衣,就要扛着赵鲤跑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