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盖着的被子也粗糙得很。
近处又听见林老夫人沉重的鼻息,
窗外大雪簌簌落下,风呼呼刮过,本就焦躁难眠的她,越发心烦意乱。
挪动着离林娇娘远了一些,赵瑶光翻了个身。
然而翻身之时,眼尾余光却看到了什么。
为了方便在堂屋的仆妇进来伺候,东屋的门没关,只以一张蓝布帘子隔断。
现在无风的屋内,那帘子微微晃动。
一个人形轮廓,清楚印在帘子上。
赵瑶光身居闺中,便是外边再多变化,也不会有人在她面前多说。
某种程度上,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。
瞧见异样,没有往神诡上想,她的第一反应是——她们随身带着不少首饰。
这金家婆媳夜里不怀好意来窥视。
这念头一生,方才狂跳的心反而一定。
一直如履薄冰,早将情绪压抑到一定程度的赵瑶光,猛地起身。
抓起枕着的木枕,向帘子掷去。
她惯会伪装,时刻挺着腰板,假作真善美的大小姐。
脑海中想着赵鲤打环儿时的模样。
赵瑶光这刻意一扔,用了十足的力道。
被她深藏心底的负面情绪,转化成一丝带戾气的快意。
想着最好能将帘外窥视之人,砸个头破血流,脑浆迸裂。
但她这一扔,丢了个空。
木枕穿过帘子,嘭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声响。
赵瑶光有些呆愣,方才帘子后分明站着一个人。
莫不是帘后的人闪开了?
赵瑶光胸中怒意像是火,越烧越盛。
她下炕穿鞋,决意要在那窥视的人逃回屋去之前,将人拿住。
决不能让这心怀不轨之人逃脱。
就像溺死诡,要拽人脚脖子散怨。
赵瑶光急需站在正义立场摧毁些什么,来让自己平静。
她一把撩开帘子同时,声高喊。
“是谁?”
堂屋中央一个燃着的火盆,随行仆妇在火边打盹。
闻言纷纷惊醒,看向赵瑶光。
“方才有人站在帘外。”
听她这般说,仆妇们不敢怠慢,急忙起身。
可寻了许久,都未找到人。
一个脸微肿的婆子陪笑道:“小姐莫不是做了噩梦?”
“我们一直在外边值夜,哪里有什么人。”
赵瑶光心中躁郁。
但她向来以和善面孔示人,此时没拿到现场,她也不能再纠缠。
扯了嘴角强笑道:“或许是看错了。”
她视线在这婆子肿起的脸颊上扫过,和善道:“你们都带着伤,还值夜辛苦了。”
见堂屋中仆妇,纷纷捂脸,露出复杂神色。
赵瑶光心中好过了些,笑得越发和善:“有劳诸位,回府定有犒赏。”
听得这些仆妇连声道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