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眼间一条湖绿亵裤甩到了草上。
赵鲤心情不佳,看见成双成对的蝴蝶都恨不得扬手赶开,叫它们蝶侣分离。
若非现在有事要做,定让下边两人留个美好记忆。
一脸讨嫌心中骂骂咧咧,赵鲤打算走人。
不料下边公鸳鸯喘着粗气,酒醉加上意乱情迷开始胡言乱语。
“冯钰那个狗东西,仗势欺人,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!”
乍然听见熟人名字,赵鲤离开的脚步顿住。
冯钰,曾受辱绝望怀刀,欲自裁为自己讨个公道的翰林庶吉士。
荒草丛中的男人还要怒骂,却被捂住了嘴。
一个女声急道:“这位客人,冯大人还在前边呢,你便心中有怒也收着些。”
鬓发散乱的女人,哪还有先前伪装的迷情模样。
这乱七八糟的世界,成日里做戏已经够苦了,她可不想被狗男人拉下火海。
被女人这样一说,口无遮拦的男人悻悻闭嘴。
觉得扫了脸面,借口天要黑,匆匆起身了事。
却不知两人的对话,都被赵鲤听了去。
冯钰。
赵鲤默念着这个名字,脚步一转换了一个方向去。
……
暖黄色烛光,透过红色灯笼纸洒在地面。
灯下穗子随风摇晃,悬挂轻纱的厅中香气靡靡。
青衫女郎怀抱琵琶,纤指在琴弦上跳跃。
一曲毕,往常叫好连连的厅中却是一片寂静。
规矩分席而坐的众人,俱神情微妙望着上首的男人。
此人俊美一身白衣,双眼微阖。
许久,他以箸敲杯,赞道:“彩!”
他这一开口,厅中凝滞的空气方才开始流动。
左右之人也纷纷夸赞曲子妙。
弹琵琶的女子浅浅舒了口气,怀抱琵琶微微一躬身便要退下。
却有那白衣男人的小厮在门口堵住她,压低了声音道:“萋萋姑娘,冯大人慕您才情,今夜想继续聆听雅音,姑娘回屋准备准备。”
话虽说得客气,但压根没有半点拒绝的余地。
萋萋姑娘知这位冯大人如今权势,却又听过些传闻。
苍白着脸应下,被侍女搀扶回了她的屋子。
两个姑娘相互搀扶着,进屋关门长出一口气。
互望一眼,小丫鬟眼中立时泪涟涟:“姑娘,听闻冯大人有些癖好,您……”
她哽咽说不下去。
坊间传闻冯钰有疾,屋中从不点灯,每每将姑娘抓咬得遍体鳞伤。
萋萋姑娘本也心中惶惶,她强笑道:“没关系,你去给我叫水沐浴,熏香屋子。”
丫鬟抹着眼泪去了,萋萋姑娘才坐在妆台边,对镜卸去钗环。
正心中惶惶时,打磨得明亮的镜中有东西一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