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自己往上爬时,一个方正的铁笼被激流带着急速撞来。
赵鲤正疲惫松懈,猝不及防被这铁笼狠狠撞上后脑。
大片殷红血迹在漆黑的水中洇开。
她脑中一嗡,顿时失去意识。
手指也缓缓松开。
意识的最后,只听见未来皇帝陛下带着哭腔的声音:“之行,快来帮忙,我拉不住了。”
……
幽暗的山中空洞。
脸上伪装冲掉了小半的赵鲤仰躺在地。
头上湿漉漉裹着沈之行的外袍。
柴衡光着两条腿蹲着,龇牙咧嘴吹燃铜火折子。
他面前是一个撞散了架的破棺材。
生着青苔的棺材随意踹散,勉强架起一个小堆堆。
他没经验,撅个大腚半晌没有升起火。
最后还是沈之行踉跄走来,接过了这差事。
墙角刨出来的干苔藓凑到火边点燃,沈之行小心吹燃将燃起的苔藓塞进了烂棺材板底下。
年轻时和沈晏有几分相似的脸,英俊而满是书卷气。
只是现在的他,眉头紧簇,十分心神不宁。
他忍不住转头,望向躺在地上的赵鲤。
赵鲤还是那黄脸汉模样,但粘着眼睛的鱼鳔胶一边翻起了皮,任谁都能看出她脸上做了手脚。
柴衡猴一样蹲在赵鲤旁边,两个手指头去撕那皮。
想看这位拖着三个人硬生游出激流的勇士,究竟是何模样。
“阿衡!”
沈之行看见出言制止。
他们落入奈河之后,赵鲤的声音便没再伪装,他们都已听出赵鲤是个女子。
沈之行道:“这位恩人既做了伪装,必有其深意顾忌。”
“不可随意窥看。”
发生
“不可随意窥看。”
话说完,沈之行捂着胸口咳嗽数声。
柴衡倒也听劝,只是担心地掰开赵鲤眼睛,想要确认她的状况。
他运势极佳,挑中的这只眼睛是赵鲤的右眼。
在另一个时间线曾造反欲要出逃的逆子,现呆在赵鲤眼眶里。
但……又不那么正常。
柴衡扒开赵鲤眼皮的瞬间,这个逆反的眼珠立刻一转,有意识一般直勾勾盯着柴衡。
棺材板燃烧的幽暗光线下,足叫柴衡吓得连滚带爬缩到沈之行旁边。
换做往常,沈之行说不得会安慰他一声。
可现在,沈之行只忧心忡忡仰头望向漆黑洞顶。
口中喃喃:“千万,不要出事!”
……
赵鲤是被一阵烟气呛醒的。
那撞来的铁笼尖角撞到了她的后脑。
这种脆弱的地方受创,也是她才能醒来。
换做常人早是尸体一具。
她咳嗽了两声,便听耳边一人道:“醒了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