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庆忙去门前,开门正看见一个力士匆忙而来。
“禀诸位大人,前几日我们拉拢的那个门房,家人来报官。”
“道是昨夜,亲眼看见那门房被鬼神拘走。”
李庆他们不会丧心病狂灭口门房,给了他一些钱,让他先告病一段时间。
但他们没料到,这门房是个酒蒙子,得了钱同马夫喝酒时,走漏了口风。
昨天夜里晚饭后,这门房的娘子,亲眼看见丈夫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拖下炕床,然后凭空消失。
在乡民看来,这神秘的消失法,便是被鬼神拘走。
许是门房先有过交代,出事后,门房的娘子立刻上报了巡检。
这套路,当差的差人都太熟悉。
李庆他们对门房的盘问,不知从何渠道走漏,线人被灭口了。
往大了些说,李庆他们还安不安全呢?
赵鲤气急反笑:“大景地界,少有这样嚣张的人了。”
卢照闻言也挤出一抹狞笑。
笑了两声后,赵鲤和卢照同时一停,转头望向李庆,神情莫名缺德。
只是不待他们把话说出来,李庆已先一拱手:“任二位安排。”
都是老差人,放饵钓鱼的套路他懂!
撤掉屋中狴犴像,李庆先天不足身体最差,若有邪祟寻上门,头一个必找李庆。
是夜,余无乡巡检府衙。
李庆合衣枕在床上。
正假寐时,忽听窗下悬挂的铃铛叮铃铃作响。
清脆瓷铃铛声回荡,夜里听着清脆无比。
一个飘乎乎的声音在李庆窗下喊他名:“李庆,时辰到了!”
宋家
“李庆,时辰到了。”
三月寒风透过窗户缝隙,吹得窗棂上的瓷片风铃叮当作响。
那飘乎乎的声音,随风挤入李庆的耳朵。
李庆未随赵鲤下江南历练,但他在京中跟随卢照,亦是经历不少的。
无论是来自政治上的压力,还是巡夜司其他事务。
李庆功劳簿纸面战绩不如郑连多,但他不弱。
半握拳咳嗽一声,李庆缓缓自硬板床上坐起。
他并未答话,也不慌张,轻按眉心打开了心眼。
然后扭头望向窗户方向。
心眼视角下,贴着窗户的喊声添了几分森冷。
李庆先见一顶高高的黑帽,从窗户缝隙挤入。
帽上有字,上书:天下太平。
若换做青面獠牙之诡物,李庆估计只是紧张,看着高顶黑帽,他心中却是一惊。
黑无常?
许是他这一惊,身上阳气更弱了些,那戴黑帽的影子,裹着一身黑红煞气,从窗户挤了进来。
李庆由此看见这夜里寻上门的东西全貌。
它极高极瘦,麻杆也似的一个。
尖长的爪子上,领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铁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