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日子谢云璋一直静静等在这里,她不需要他出现,他便不会出现,直至她过来。
四下无人时,天际难掩晦暗,扶春站在屋檐下看着他,轻声:“谨章……”
谢云璋回头,见她动了动唇,未过几许思量,他颔首,再度答应。
逃跑她根本不顾谢云璋!
线香白烛齐整放于祭桌上,酒、茶以小杯盛装,瓷制香炉摆在墓前。
扶春拜过后,提起裙摆起身之际,身旁落下一片阴影。
青年拿起线香,点燃后持此线香亦如她拜在墓前。
尘烟弥散,谢云璋将手中线香插入香炉。
扶春望着他做成一切,感念他的有心之举。
“谢谢你陪我过来。”她道。
隔了片刻
,谢云璋站起身来,视线望向扶春,没有说什么。
往外面走去,园外有一棵苍松,冬日里仍然显翠。苍松树下站着一人,黑色的衣袍在冷风里翻掠如飞。
扶春抬眸时,触及那人目光,不由停住脚步。
而对方扶着苍松的手臂落下,仅以染着薄光的眼神望她,未过多久崔少游转身离开。
其墨色身影在苍茫尘际之下,更显凋零冷落。
扶春紧了紧掩在袖下的手,因崔少游的骤然离去,而忍不住动了动身。
扶春抱歉的看向谢云璋,“我得过去。”她告诉他说道。
如今宋郡之事也算毕了,她合该遵守与他的约定,对他承诺,和他一起回京。可是……
谢云璋微微凝住目光,望着扶春,随后扯住了她的一只手。
“不打算带我同往?”谢云璋问。
扶春摇了摇头,“不是。只是……”话音欲言又止,她轻轻回握住谢云璋的手,“只是我一定要去见他。”
扶春没有松开谢云璋,谢云璋亦没有脱手之意,于是携他同往崔家。
崔少游早在崔家门前等候。
他知道她一定会来。
时至今日,扶春才能接受崔临彦在多年前就已不在的事实。
扶春逃避过,愧疚过,也默默落过泪,然而她心底实在清楚,她得来见他……
崔父崔母望见来客,崔少游先过去说明,得知面前此女是从前孟家的扶春,崔父崔母面露神色复杂,想到早逝的长子,难免哀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