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留白主动接过汤碗去了厨房洗。许留白总会在自己放假的时候,力所能及的与李三月一起做家务,这么多年,甚至成了习惯动作。
李三月也没有争什么,便去了阳台朝洗衣机里面丢了洗衣凝珠,按下开机键。
嗡嗡的机器运转声里,他眯着眼,望着厨房洗碗的爱人。
他明确的感觉到,两人的感情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。过了这个点,两人也许会继续相守相望,走完一生。
过不了这个点,那就是一别两宽,各自安好。
中年夫妻,可以争吵,可以闹情绪,唯独不该是像他们两人这样:过分的疏离与客套。
这比电视剧里大吵大闹,砸东西,离家出走,甚至撕心裂肺轻生等,还要可怕。
洗完碗的许留白,靠在厨房台面,看着手机,似乎在回复什么人的信息。
李三月靠在阳台栏杆上,眼睛在夏日阳光里敛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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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,许留白放下手机,转身走向了李三月。
一步,两步,越来越近的距离,许留白直视着李三月,郑重开口:“三月,我们谈谈。”
……
“你怕吗?老婆”
二十岁的许留白,对着镜子再三整理身上的西装。李三月为他系好领带,许留白自然的伸手揽着对方的腰,镜子里是一对气氛和谐,满脸甜蜜的恋人。
今天,他们要向双方父母公开出柜。
“我不怕。这世界上,还没有我会怕的东西。”李三月笑着安慰着年轻焦躁的恋人。
“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,什么都不怕,沉稳安静的性子。明明我们一样大,身边人都更加信任你,觉得我会搞砸事情!”许留白装作苦恼的叹息,片刻又得意的说“现在嘛,哈哈,这么优秀,漂亮的三月,如今是我的老婆了!让那些人嫉妒去!”
“不过,三月,你真的爱我吗?”许留白迫切的寻求肯定的答复。
“为什么这样问?我愿意跟你一起面对双方父母,一起走向将来,这是最好的回答。”
“你不像别的女朋友,会翻我手机电脑查岗,我出去跟兄弟们玩,你也很少问我。还有,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。”
“阿白,我是男人,我们在成为恋人前,也是朋友。我并不喜欢用所谓的爱,去束缚你。我认为最合适的关系,便是两个人在一起,轻松,舒服,这就够了。”
“爱是占有!比如我对你,三月!”
“于我而言,爱是生活的一部分,爱也是态度。”
“你总是有大把的理论说我。我不跟你争论,反正啊,我抓住你了,就不会松手。”
“好,只要你不松手,我就不会放弃。”
年轻的躯体互相拥抱着,在镜子前亲吻。
……
“三月,我们谈谈。”许留白坐在阳台沙边,李三月站在阳台栏杆边。两人的影子在逐渐升起的朝阳里,被拉长,越来越远。
……
洗衣机运转的声音逐渐停止,出“嘀嘀”的提示音。房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。
李三月蹲下身子一件件拿出衣服挂在晾衣撑子上,再将衣服挂在晾衣杆上。
少年时候的风,终于吹走了,消散了。
李三月的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,湿了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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