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三月告诉自己,道德和羞耻,只存在文明社会。
她只要还活着一天,总要习惯这样的生活,她得尽快融入进来。
为了方便记忆,她决定单方面给每个猿人取个名字。
李三月数了数围着的猿人,一个成年猿人正跪在地上检查他们捕猎的工具,撅起屁股,什么隐私都一览无余……嗯,李三月决定叫他大鸟哥。
两个稍微年轻点的猿人互相配合,在用打磨的薄薄的石片肢解分割动物。李三月决定叫对方石和刀。
一位稍微年长的女性,脖子上戴着族群里面唯一的饰品——一串简单的串起来的兽牙项链。
她什么都不用做,正盘腿拿着红色的石块在墙壁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符号。反正李三月看不懂。
这一看就是地位非同一般,李三月喊她:兽牙。
一位厚嘴唇的女人,拿着先前李三月看见的黑黑的椰子一样的东西,石头用力砸下去,一分为二,露出里面小麦面粉一样的粉末物。她把另外半边椰子壳掏空递给了石,李三月决定叫她:麦。
还有一位看起来年纪不算大的小猿人,乐呵呵的拿着泥巴在玩。李三月叫他:泥巴
嗯,至于查看自己的女性猿人,李三月觉得她很有可能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,正在整理狩猎回来的其余物资。头上竟然还插着一朵粉色小花,李三月称呼她为:小花。
连自己在内,一共四名女性,四名男性。他们这个小族群,再无其他猿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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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午饭做好了。大家围坐在正中央。
那种裂成两半的黑蛋蛋椰子壳,一半当做碗,盛满了猎回来的动物的血。
兽牙第一个端起来喝了几口,嘴里乌拉乌拉做了一番祈祷,然后转交给大鸟哥,大鸟哥喝完后依次是小花,石,刀,麦,泥巴,最后传到李三月手上时,
椰子壳底下只余浅浅一层血了。李三月捧着血碗,腥味熏的她心底作呕。
原始时代,因为没有盐,猿人现喝血可以让他们身体保持健康,血里面含有大量铁元素以及其他补充营养的微量元素,再加上,他们捕获猎物并不容易,只要能吃的,都不会浪费。
血,是珍贵的。知道是一回事,喝下去,是另一回事。
李三月的踌躇,被小花一巴掌扇在后脑勺打断了。
看着族人狐疑的目光,李三月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。
她的这具身体从出生就跟随族人过着喝血,吃生肉的日子,肠胃早已习惯了这一切。
血入喉咙,很快进入肚子。李三月的恶心只是心理性的,生理完全可以适应这一切。
被石和刀解剖完的动物,早已看不出来活着时是什么样子了,一摊肉放在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块上。
兽牙拿出一把小刀开始分肉。最嫩的部位给了三月和泥巴,大约因为他们俩还算小。动物的心脏兽牙吃了,其余部位都按照人头公平分配。
李三月又一次在心底泪流满面。看着还带血丝的生肉,沉默的放到嘴里跟身边族人一样,撕咬起来。
大人们在说话,李三月有些不开心。可是肚子饿了,她吃的很快。
泥巴蹭了蹭她,将自己吃剩下的还有手指长的一根肉条递给她。
“吃,给你。”
李三月看着泥巴脏兮兮,毛茸茸的小手,和手上布满牙印,口水的肉条,屁股一转,背对着泥巴。她才不要吃小野人的口水!
泥巴被拒绝了,感到莫名其妙,在他看来,今天猎到的肉非常鲜美,他还是看李三月刚生过病,心疼她,才让给她的。为什么不要?多么好吃的肉啊!
泥巴有些委屈,也背对着李三月,吭哧吭哧的自己吃光了肉。
其余大人看着闹别扭的两个小孩子,都哈哈大笑。小花直接伸手揉了揉李三月的头。
李三月震惊的看着从自己头上掉下来的灰尘和几个虱子,砸在她手上的肉条上。虱子有黄豆那么大,屁股上肉嘟嘟的,明显吸饱了她的血。
小花一把捏过虱子,咯吧一声,虱子爆肚。血糊了一手心,也浑然不在意。
李三月这下真的忍不了了。跑到洞穴外面,哇的一口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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