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这真相他能说吗?
他能当着雅雅姐的面,说“我是怕你事后报复”吗?
绝对不能啊!
那不等于是火上浇油,直接告诉雅雅姐,“我知道你有个把柄很丢人”吗?
一时间,东方月初只觉得百口莫辩,有苦难言。
他张了张嘴,看着师父那充满探究和戏谑的眼神。
又感受到旁边涂山雅雅那如同实质的,冰冷中带着威胁的目光,冷汗都下来了。
他脑子飞旋转,最终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用一种干涩的,带着恳求的语气,含糊其辞的说道:“师、师父……弟子……弟子觉得,冤家宜解不宜结……”
“雅、雅雅姐可能只是一时心情不好……些许误会,说开了就好,不必……不必深究原因了……对!不必深究了!”
他这话说得磕磕绊绊,毫无说服力,但其中的恳求意味却十分明显。
苏浩看看一脸,“你敢说我就敢死给你看”的涂山雅雅。
又看看一脸,“求您了别说了再说我就要没了”的东方月初,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。
他摸了摸下巴,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。
遗憾的叹了口气,站直了身体。
“行吧行吧,一个两个的,都神神秘秘的。”他晃了晃空酒葫芦,意兴阑珊的说道,“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,我是搞不懂喽……”
他虽然没再继续追问那个“原因”,但那副“我什么都懂,只是懒得说”的表情,却让涂山雅雅和东方月初同时松了口气。
随即又提起了心……
苏浩到底是真的不说了,还是打算换个方式继续折腾?
现场的气氛,陷入了一种更加古怪的僵持之中。
现场那由苏浩,涂山雅雅和东方月初三人构成的。
充满了未尽之言,尴尬与微妙威胁的三角僵局,并没有持续太久。
一道带着伤痛却依旧难掩激动与赤诚的声音。
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骤然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。
“师……师父!”
只见之前被涂山雅雅随手一击轰飞,被埋在杂物堆下的木蔑,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爬了出来。
他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,道袍破损,头上沾满了木屑灰尘。
看起来比东方月初还要狼狈几分。
但他那双眼睛,却在看到苏浩的瞬间,迸出了如同朝圣者见到神明般的光彩。
之前的痛苦和虚弱,仿佛都被这股精神力量强行压了下去。
他无视了周身疼痛,更无视了现场诡异的气氛。
眼中只剩下那个拎着酒葫芦,一脸慵懒的青衫身影。
他挣扎着,一瘸一拐,却度不慢的向着苏浩飞奔而来。
那架势,竟与刚才东方月初的“恶狗扑食”,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。
只是其中蕴含的情感更为纯粹确认过眼神,那是毫无保留的崇拜与担忧。
和东方月初这样的演技派,完全不一样。
没有套路,全是真诚。
面对木蔑这同样算不上优雅的扑近,苏浩这次却没有流露出丝毫嫌弃,更没有施展那鬼魅般的身法躲开。
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,看着这个满身伤痕,眼神炽热的少年冲到近前。
木蔑在苏浩面前刹住脚步,因为激动和伤势,呼吸有些急促。
他仰着头,紧紧望着苏浩。
刚要开口诉说,却见苏浩抬起那只没拿酒葫芦的手,轻轻按在了他的头顶,然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