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免听得耳朵发痒,懒洋洋看了眼时间:「今天还拍麽?明天我要请假。」
「不准!都这样了你还请假?对得起片场里所有忙碌的工作人员吗?!」
「哦,误工费我出,是通知你,不是报告。」
「你怎麽仗着钦定肆无忌惮啊?!」田队受不了了,细数东区基地旅梦人的七宗罪,「真的,我就知道旅梦人因为睡眠稀缺,多多少少都有点臭毛病,什麽强迫症丶洁癖丶抖M丶男同丶色。情暴露狂,全来了!」
「我应该不是男同。」
「最後五个字是形容你和池见英的!」
「?」
吕峰的扮演者不在,秋免其他的场次也暂时融入不进去,主演组今天的进度被迫搁置(或许包括明天),幸好拍摄时分成了ABC三组,这边暂停,另两组吃的资源也多了,影响还不至於致命。
於是秋免又去了趟解梦基地。
上次来时出了意外,原定的计划都没执行,本来打算池见英生日过後再看情况,竟然今日得闲,那便一并处理了。
秋免一踏进解梦基地入口,所有人便齐刷刷盯着他看,眼珠一动不动,似乎生怕眨一下眼,面前之人就隐身到了空气中。
虽然也不知道光用眼睛看能有什麽意义,但秋免还是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被带到了蒲新罗的办公室。
东区总队的办公室里有多只投影监控,秋免目光如炬,只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一个监控中池见英闭目平躺的画面,甚至连仪器的记录数据都同步展示着。
虽说认得飞快是因为那上面直接就标注着「九婴」。
「今天本来就是他值班,很正常,到晚上就下班了……」
蒲新罗顺着他的目光向後看了一眼,生怕再出什麽岔子,率先解释了一句。
「哦。」
「咳,特意找你,主要还是想谈一下关於「自由」蔡喜泉的问题。」蒲新罗恢复了正经,「我们还是搜索不出太多关於他上级的讯息,他的记忆层坑坑洼洼,似乎被强力挖掘过……你有办法麽?」
「如果他关於那个人的回忆被彻底清空了,那麽没有。」秋免摇了摇头,「空无就是结束。」
「……好。」蒲新罗也没有抱很大希望,只问,「你要和他聊聊吗?」
其实无所谓,秋免自认又不认识蔡喜泉,每次都是他们故意撞上来的。
但来都来了,他跟着蒲新罗去了第三栋楼,属於东区基地融合梦境所在的区域。
「诗人」或许是为了让蔡喜泉顶替他的身份,所以除了将自己相关的身份灌输给他之外,并没有抹除他的智商和认知,以至於在看到秋免的第一眼,蔡喜泉就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。
「「预知梦」的感觉怎麽样呢?群众是愚昧的,他们可以笑着杀人,自诩正义。」
第83章
秋免淡淡扫了他一眼:「你所自诩的「自由」呢?」
「我虽身困於此,心却仍追逐着广袤蓝天!顽固的丶腐朽的丶一成不变的社会规则应该要由我掌控,阶层划分更是应该重新制定!只有「梦」才能打破这个社会的陈旧与不公,解放禁锢的灵魂与思想……!」
蔡喜泉喋喋不休地输出着自己的观点,激动时唾沫飞溅,如同想要拉人入坑的水鬼,可说到最後,竟然自己也疑惑了:「所以,我要创造一个足够自由的世界,我是新世界的……「诗人」……?」
蒲新罗冷笑道:「自己也圆不通了吧?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人卖了呢。」
秋免意外地听懂了蔡喜泉的论调,毕竟虽然理论崎岖,但至少不晦涩难懂。他若有所思,关注的重点依旧十分偏移:「会给自己取名叫「诗人」的人果然各方面都不说人话,连犯罪理念都讲不通顺。」
然而在蔡喜泉的认知中,「诗人」就是他自己,於是他硬着头皮,分外别扭地为着这个代号戎马:「哪里不通顺了!一个梦幻朦胧的世界,自然有着诗情画意的景色,旧世界的衰败陨落与新世界的再生崛起便如同当年的文艺复兴……不管怎麽说,我就是「诗人」!」
秋免懒得搭理他,但似乎想起了什麽:「你们不能通过「诗人」的梦境残留元素寻人吗?他制造了这麽多起事故,也提取不出一点有用的线索吗?」
谁知蒲新罗闻言,却瞬间变了脸色,一时之间没有开口,直到他们远离了关押蔡喜泉的地方,蒲新罗才沉重说道:「一来,之前的很多起梦境事故「诗人」都躲藏在幕後遥控指挥,我们并不能很好地分辨他和蔡喜泉。就像上次的「连续梦」丶「预知梦」,基本上都是蔡喜泉通过多重梦境蛊惑洗脑的缘故,只有在「群体梦」事故尾声的时候,「诗人」亲身上阵露出了破绽,但那个时候,我们还根本分不清你和「诗人」……」
蒲新罗幽怨地看着秋免,隐隐有埋怨之意,似乎暗示他的闪现擅闯影响了搜查进度,但秋免毫无察觉,甚至反手甩锅:「我只是一个配合调查的无辜路人。」
蒲新罗喉头一噎,但也习惯了这种无语的感觉,只顿了一顿,便继续讲述:「当时的推断因此无法下定论,直到蔡喜泉落网,确切地搜查过他的深层梦境後的现在才能确认结论:「诗人」不存在梦境残留元素。」
秋免停下脚步,反问:「不存在?」
「嗯,不存在,根本没有。」
蒲新罗也是服了,深深叹了一口气:「反覆检测过多次,乾乾净净,一片空白。如果不是我们在围困蔡喜泉的同时,你和池见英遭到了袭击,却没有被对方得手,那无论怎麽看都找不出「诗人」不是蔡喜泉的理由,真正的幕後主使就会被他隐下去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