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松亭沉默着不接话。
在别人面前,他不想和席必思生气。
而且就像导购说的,这是好意,他本该高兴。
席必思从导购手里接过装好衣服的袋子。
四套衣服,分开装了八个袋子,席必思本来就拿着西服礼盒……谢松亭主动拿了另一半。
谢松亭坐上出租才低声说:「你又骗我。」
席必思把他靠紧,枕着他肩上两片头发:「顶多瞒了你一下,而且我很快就让你知道了,也算表现良好吧?小猫要求缓刑。」
谢松亭对他的撒娇在心里无法免疫,表情上倒是很免疫。
「可你一开始明明答应我不买,现在买了。」
「我想给你买。要是我不舍得给你花钱,你才该跟我生气。」
谢松亭蹙起眉,还想说什麽,又觉得自己像个麻烦精,闭上了嘴。
「别生我气,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出门逛街呢。」
前面司机听见俩人聊天,笑了,说:「你们一对儿啊?什麽情况,怎麽开始拌嘴了。」
「是,」席必思夸道,「师傅您眼神儿真好。一起生活,哪有没摩擦的。」
「我跟我老公也天天吵,他有他的理,我有我的理,」司机熟练地打转向过路口,「不过谁见了我们都要说一句我俩感情好。你俩倒跟我们挺像的。」
「师傅结婚多久了?」
「今年第三十年啦。」司机语气得意。
谢松亭抱着一堆购物袋,听着席必思和师傅攀谈,目光落在窗外。
下午四点多,阴冷。
越向市外开,车道上车流越稀疏。
他手上的皮质手环因为戴了一路,暖热了,想必席必思脖子上的项圈也一样。
肩上是另一个人的脑袋。
席必思总是热的。
不恰当地说,他像个人形暖气片,稍微靠近,便能给靠近的人温暖。
到家时下午五点出头,天际发暗。
冬季昼短,过不了半个小时就会全黑。
谢松亭从车上下来时很注意,生怕自己离得远了,又扯到席必思的项圈。
席必思和他从同一边下来,始终离他不超过一步。
叮铃,叮铃。
他们从梧桐下走过,席必思突然问:「喜欢我吗?」
在没确定关系之前,这句话他经常问。
谢松亭反射性想说不,出口了一个字才意识到……
这不是那时候了。
「不……没丶没不喜欢,」他磕巴了一下,「喜欢。」
到家门口,谢松亭拿钥匙开门。
身後那人把手按在门板上,说:「别着急着开。」
「怎麽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