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管家是人吗?」
「不是,是只大蜜蜂。最好别让他变原型,蛰到谁就不好了。」
车从首都国际机场出发,一路向市区内行去。
路上,席必思偶尔给他指个方向。
「我手边往外的方向再往前,就是东城区看守所,不过拘留所不在这边。」
「你挺清楚。」
「那可不,」席必思笑了,「之前在各个拘留所转悠,摸的门儿清。」
谢松亭:「你被拘留过?」
「嗯,小时候爱惹事。」
「比如?」
「比如……把人打了。」
「不碍事,」谢松亭放松地躺在车里,说,「我已经被套牢了,不会跑。」
谢松亭被他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脸,也噙着点笑。
他看向车窗外。
今天天气不凑巧,竟然开始落雨,雨刷将雨滴拨向两边,映出谢松亭沉静的脸。
到家时门口有人迎接,席必思说的管家撑伞在外面等,手里还拿着一把伞。
席必思接过来,是双人伞,便去另一侧接谢松亭,让管家先一步进屋了。
谢松亭下车,走入他的伞底,被他递来伞柄。
雨越下越大。
伞顶砰砰落雨。
谢松亭撑伞和他一起站在雨幕中。
他们的声音都在黑伞伞底,好像大雨中只有他们两个人,私密而安静。
「你带着发绳?」
「你不喜欢带就我带呗。」席必思拿手指耙梳过他的头发,「发膜我也带了。」
等头发扎好,谢松亭绕到他背後翻这人一直背着的双肩包,果不其然找到了那盒自己还没用完的发膜。
「考驾照了吗。」席必思突然想到。
谢松亭:「……没有。」
席必思揽住他的肩向前走。
肩头那只手在这风雨中依然温暖。
雨大,不断冲刷的雨幕打湿鞋尖丶裤脚。
无人在意。
「要去考吗,考了就能开了。喜不喜欢这辆?你开肯定很帅。」
「过了年吧……好吗?」
「当然好。特别好。」
铁灰色大门在雨幕冲刷下愈发高了。他们走进门,又经过一段花草丰茂的大理石路。
平时花草该开的很好看,不过此时因为下雨,都簌簌飘摇着。
在以前他会对这些应激,几乎看到类似的场景,他都会想起幼时家里墙角的霉斑,思绪一落再落。
发病最大的痛苦不是痛苦本身,而是谢松亭有清醒的时段,但单凭自己的力量,另外一个自己他拉不出来。
可现在他前所未有的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