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必思突然不想自己视力这麽好了。
要是自己家也这样,他会长成什麽样?
而且他是谢松亭什麽人,才有资格去干涉他的家事?
怎麽办?
席必思去找了席悦。
席悦听完他的不解,说:「不错,竟然没第一时间去杀人,你长大了。」
席必思:「……」
他在席悦这到底是什麽形象?
席悦:「你有顾虑正常。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。你确实看见了他爸打他,但你不一定看见他生病是不是他爸背他走了很远去看病,人就是这麽复杂。至於谢松亭为什麽不还手,可能更复杂。这些你都没捣鼓明白,当然不能妄下论断,更何况你们还没在谈恋爱。」
她在转椅里旋转半圈,把手里的报告递给席必思。
席必思:「这什麽?」
《人类观察报告-周志版》?
席悦:「写吧,观察到什麽就写什麽。不理解就去了解,你要是真有能耐,还怕他什麽都不跟你说吗。」
席必思把报告册拿在手里哗哗翻动。
好多页。
够他写很久了。
席必思突然问:「妈,你爱上我爸之後学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?」
席悦:「怎麽突然问这麽久之前的事,我想想……」
席悦靠住躺椅闭上眼,笑说:「大概是胆大吧?」
「虽然在那之前我胆子就不小,但真爱上人了才发现……自己胆子还是不够大。那时候你姥姥最讨厌人,差点没恨屋及乌把我打死,後来看我过得不错才放过我。和你爸谈恋爱那段时间我每次去给她拜年都怂得像只鹌鹑。她太担心我吃亏了,担心得提心吊胆。」
席悦说完,问:「你呢,这麽问是学到什麽了?」
席必思没有回答。
因为他学会的事和姥姥一样……
是胆小。
怕他不喜欢,怕他不高兴,怕他不快乐。
怕他过得不好,怕他总在忍耐,怕他有难言之隐。
怕他一个人。
怕他……
不被爱。
「之前的药再给我点。」
「你拿去干什麽?给谢松亭?」
「好得快。别的我做不了,这总行吧。」
席悦:「我之前说别再进一步,你都听哪去了?是,你是喜欢他,可你那喜欢有到要和他共度馀生的地步吗?你敢拍着胸脯跟我保证?你想没想过你们要是最後没在一起,你对他的好会变成什麽?你还是太小,考虑得太少了。」
席必思:「我对他的好会变成什麽?」
席悦:「会变成他的痛苦。」
「为什麽?怎麽对他好他也会痛苦?」
席必思困惑而迷茫。
「会。就像他在雪地里冻了一天一夜,你突然泼给他一盆热水。」
席悦轻轻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