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并不像白日表现得那麽无忧无虑,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麽。
虽然努力用高尚的理由说服自己,但本质上仍然是死亡。
天内理子睁开眼,露出浅浅的笑容:「抱歉啦雪奈小姐,好像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。大概因为明天就要回东京了,我……」
「你还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吗?」在反应过来之前,你已经这麽问了。
「那可多啦!」天内理子快乐地说了一长串地名,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,末了话锋一转,「不过,今天我已经很开心了!」
你有点後悔问了。
突然窗户发出一声响动。
海边的晚上有风不奇怪,但这个季节……
你皱起眉,起身来到窗边,打开窗户,谨慎地探出查看一番。
没有异样。可奇怪的是,你心中忽然腾起一阵异样的不安,连带着心室的颤悸,说不清缘由,没来由的第六感。
「雪奈小姐,出什麽事了吗?」身後,黑井担忧地询问。
你定了定神,准备合拢窗扉:「没,大概是我多心了。」
异变就在这一刻发生。
一阵劲风袭过,吹起的头发挡住你的眼眸,在碎发的缝隙间,冷兵器的的寒芒从瞳孔里一映而过。
没有咒力痕迹,天与咒缚,伏黑甚尔,悬赏,冲绳,星浆体。
你的大脑从未转动得如此迅速,本能地伸出右手朝着天内理子隔空一拢,她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原地。几乎是同时,男人掠至眼前,胸口蓦地一凉,巨大的冲击力让身体急速倒飞,重重撞在另一边的墙壁上。
「啊啊啊啊啊!」
黑井的尖叫唤回了你即将涣散的注意力。你垂下眼睫,只瞧见一把刀柄,形质有些眼熟,仿佛在哪里见过。
又眨了眨眼,才意识到这把刀卡在自己的胸口。
难怪……这麽痛。
不过,最後一刻送走了天内理子,真是太好了……
咔——
暴怒的男人一把掐住你的脖子,纤细的雪颈在粗粝的大手下异常的柔弱。伏黑甚尔的脸色阴沉至极:「我查过,你的术式要用在别人身上,必须和对象接触。」
他说话时,你试图发动术式,体内咒力却纹丝不动,寥寥片段闪过脑海,才终於想起来这把武器是什麽。
天逆鉾,能强行解除发动中的术式。只要用这个制住了你,星浆体便是囊中之物。
准备得如此充分,可惜还是因为你功亏一篑,难怪这麽生气。
你仰起苍白的脸,虚弱地一笑:「抱歉了,就是在那不久之後学会的。」
伏黑甚尔恶狼般盯着你,大手从脖子移到你的下巴,拇指粗暴地揉过你咳血的嘴唇,低低笑起来:「一个两个的,都受尽了父母的恩惠啊。」
虽然成功避开了心脏要害,但肺部显然伤得不轻。你艰难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绵延胸腔的刺痛,破碎的气音带出丝丝血迹:「谢……谢?不过,在我看来……你,也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