巧慧苦着脸继续小声回道,“贝勒爷昨儿留宿咱们兰福晋的院里,今日又是休沐,这一大早的,如今……怕是不得空”。
若雅:“……”,尴尬了不是。
这咋整。
若雅低声吩咐,“去请大夫过来”。
巧慧担忧的看了对面人一眼,“是,格格~”。
若雅走过去试图碰一下她,却被闪开了,又轻声道,“我是你的堂妹,马尔泰若雅,你是马尔泰若曦”。
“你不要害怕,在这里你还有一个姐姐,马尔泰若兰”。
眼前的人似乎放松了不少,但依旧防备,若雅也不强求,只拉过她坐下。
待到大夫检查一番过后,她才好像是彻底放松了,就是表情依旧不是很好。
伸出手木愣愣指着自己问,“马尔泰若曦?”。
若雅安抚的应着,而后她又问了许多其他的问题,看来是脑子真撞过头了,像大夫说的,记忆混乱,亦或者……暂时性失忆。
但这应该都是不打紧的,人确定康健就是好事。
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,若兰姗姗来迟,一道前来的还有八贝勒爷。
屋内坐着的两个姑娘,一个清冷如月淡漠沉静,另一个一袭白衫眼底含泪挂着伤,弱小无助又可怜。
都让人印象深刻。
胤禩的目光一一滑过,最终在天青色烟雨旗装姑娘身上停留了片刻。
若雅示意若曦起身,“给贝勒爷请安,给兰福晋请安!”。
胤禩淡淡叫了起后落座一旁,若雅见状也不耽搁,朝着若兰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,她隐隐听到了里边传来若曦的疑问,“你就是八贝勒爷?胤禩?”。
若雅心底极快滑过一抹疑窦:失去记忆,会连习性都变了吗?
若曦的确性子活泼,甚至可以说倔犟,但该有的礼节都是自幼教养的。
不该如此莽撞无礼才对。
还是说……她想多了?
毕竟两人相处时间仔细论起来的话,其实并不算多。
她对若曦的了解,仅限于一路上的短暂相伴,以及逢年过节的大聚会碰面。
这之后的若雅又开始了她的蜗居生活,反正也不会有人没事跑来打扰她。
这就很好。
至于另一头的若曦,正在养伤中,有若兰关心着,她也不需要时时跑过去守着。
点到为止就成。
直到半月后,若雅开始不断听到来自若曦的话题点:
昨儿跑花园扭腰了,今儿带着小丫头们踢毽子了,明儿爬水缸了……
总归就是脚底抹油,时时刻刻闲不住,到是比刚来的那会儿活跃了不止一星半点。
这天,若雅正在琢磨新棋谱,便见巧心一脸欲言又止的进来,她有些好笑,“又听到什么消息了?”。
府上日子无聊,四四方方的天,冰冰冷冷的墙,有时候听听八卦,又何尝不是为灰白色生活添加点色彩。
“回格格,若曦格格她……说是跑到阁楼去了,又遇上了两位爷,九爷跟十爷,还……相谈甚欢”。
若雅继续翻看,“所以呢?”。
巧心见她半点不上心,一时有些哀叹,“到是并未有什么,只是……奴婢觉得这若曦格格醒来后,到是愈懂得为自己谋划了”。
若雅的面色瞬间淡了下去,“巧心,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你是哪里寻来的,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这些”。
如此随意编排一个女子,更是她的堂姐,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。
巧心立马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,扑通一声跪下,“奴婢知错,只是……奴婢并非有意胡言乱语,而是那若曦格格的种种行为……”。
要不就是踢个毽子踢到八爷怀里,要不就是趴在爷们毕经路的大石板上数什么蚂蚁,再不就是在假山间上蹿下跳找只小兔子……同样撞上了来府上的十三爷十四爷。
这一回两回的还可以说意外,可这都几次巧合了。
谁也不是真傻子啊,打量着府邸人都是眼盲心瞎的呢。
而且,她可是听了一耳朵的,那个若曦竟然私底下打听八贝勒爷的私密信息!
这还不够明显吗?
若雅知道若曦做的那些事,但……无伤大雅,且不论她是否有心,即便是有,人各有志有何不可。
只要不妨碍到她,也不危及家族,她便不会过问,没见若兰也是默许的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