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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做多久了吗?”刘蓉有些心急,才进去一刻钟就在担心,杨星抱着自己的包安慰道:“两三个小时吧,你别着急,我都有些害怕。”
夏母坐在边上想起当时女儿骨折被送到医院时,整个大腿的骨头都是往外突出,那个画面不敢想第二遍,做妈妈的都心疼,尤其是这麽重的伤,当初还後悔她不该去学这麽危险的运动,可事情都已经发生,抱怨过去的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也没有用。
现在虽然是个取钉的过程,但夏母的心还是很疼,不敢去想手术室里的夏纨蔚现在怎麽样,只是想着以前开心的事情。
靳鸿衡不知去了哪里,没有看见他的身影,正当刘蓉在心里说他没有眼力见的时候,提着几个袋子,里面是几杯咖啡,放在椅子上挨个递给她们,身上的烟味重到她都受不了地咳嗽。
“你这烟瘾又犯了?”刘蓉下意识地询问,夏母将视线放在他脸上,昨天见面还挺温柔的一个男孩,现在脸就和冰块一样,从女儿进入手术室之後便这样,担心已经表露。
靳鸿衡右手大拇指摩挲食指中间的位置,这上面被烟灰烫出一个泡,已经鼓起来,但是红的,要等到变白之後才能挑破。
靳鸿衡不放心在里面的夏纨蔚,昨天晚上触碰了半天,始终都无法缓解内心的担忧,这种鲜少出现的情绪扰乱他的心,没有了平时的理智,就像个无头苍蝇。
刘蓉叹了口气,望着手术室大门,喝了口咖啡压压惊,“快点吧,这手术做得人提心吊胆。”
杨星小声道:“应该快了,别太担心,等了那麽久就是为了让她平时不疼,现在等待也是值得。”
从太阳悬挂空中,到隐约有要变阴天的迹象,不知过了多久,手术室的灯暗下,坐在外面的人纷纷站起来,从里面走出来医生,和夏母打着招呼,确定结束後大家都松了口气。
刘蓉感慨道:“太不容易了,这两个小时比以前一天还要漫长。”
夏纨蔚从里面被推出,接受全麻的她就像是睡了一觉,夏母握住女儿的手着急问:“多久能醒?”
“四五个小时,术後别让她活动,等一段时间确定没问题再出院,她这身体保险点也要一周,後续先坐轮椅,拿着档案那边检查之後再确定能不能独立性走,恢复的时间比较长,这期间有点耐心,不好有任何活动。”
夏母认真听着,後面靳鸿衡不动声色地停在心里,跟着夏纨蔚一同回到病房,第一时间就是检查她大腿的这块,数不清缝了多少针,大部分和之前的重合,皱眉盖好被子握住她的手。
刘蓉看见後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,实在是说不上来的害怕和恐惧,这是她第一次看夏纨蔚腿上的疤,以前觉得是缝针,但现在真的肉眼看清楚,内心的恐惧直接到达最高点。
病房内的安静让刘蓉咳嗽几声,“先去外面把烟味散了进来,就她这狗鼻子,昏睡着都能让你离远点。”
说不嫌弃是不可能的,尤其是靳鸿衡一进来这房间里全都是烟味,刘蓉都受不了,更别说旁边杨星嗓子在冒烟。
靳鸿衡难得没给刘蓉怼回去,起身离开病房,杨星立马打开窗透气,对着外面深呼吸说:“他这是点了多少根烟,都被烟入味了。”
刘蓉咳嗽几声说:“谁知道他为什麽抽那麽多烟,估计是蔚蔚做手术他也心急,从没见他这样过。”
“别人是铁树开花,他这回头是岸。”杨星玩笑道,靳鸿衡的情况大家都知道,现在被夏纨蔚制得服服帖帖,不过更多的是两人相互制裁。
刘蓉笑了两声,“不到最後谁又知道是不是,我可对他还是保持中立,明年你们就考教资了,有想好留在哪里吗?”
杨星靠着窗户开心道:“回老家,家在H市,近些年都没有看见年轻人回去工作,我从小在那边长大,看到很多工厂搬迁,学校拆掉,心里还是不舒服,以前我们那边可热闹了,但现在人口流失得太厉害,越来越多的人到大城市,虽然逢年过节会回去,也只是那一段时间热闹,所以我想着回去,主要也是离父母近一点。”
“你男朋友呢?”刘蓉好奇道,一个是南方,一个是北方,虽然距离不是天南海北,但坐飞机都得两个小时。
杨星摆摆手说:“他啊,和我一起回去,津南暑假我去找他,正好碰到叔叔阿姨,也很理解我的,就让他跟着我回去,说让他当上门女婿。”
刘蓉笑嘻嘻说:“这挺好,方便多了,你们宿舍里就你谈恋爱最稳定吧,都三年多了,可真不容易。”
杨星开始教人谈恋爱,“这不是得要磨合吗?我们一开始也会有吵架,但是没有一个人冷战,都是性格直爽的人,不喜欢藏着事情,而且我在之前的吵架真的是吸取经验,不要把内心的气话或者烦躁的话讲出,因为你不知道这对别人来说是多麽大的打击。”
“就像有一次真的是吵急眼了,直接说他和他爸妈一样,都是做不了决定,害怕所有事情的人,其实说完就後悔,但拉不下面子,可他知道我什麽性格,当时再生气何时安抚我,後来把事情讲清楚,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伤人,评判和批评以及否定放在人身上,真的会让所有构建好的自信心和勇气崩塌,别的房子或许拆了能够重建,可这件事就从地基开始腐烂。”
杨星说得很仔细,刘蓉听着耐心,点头认同道:“确实,有些话真的很戳人心,这种戳心就和刀片在里面搅和的痛。”
两人在里面说得热火朝天,外面靳鸿衡站在门口望着躺在床上的夏纨蔚,和平时睡觉时差不多,只是醒来会更疼。
晚上夏纨蔚醒来的正是时候,早上她们吃饭的睁开眼,到了晚上要下去买饭她又恰当地把手从被子里拿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