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时瞪了缩在一旁的赵子行一眼,怒骂道:“你有这闲工夫,早点把弹簧做出来,比什么都强。”
赵子行赶忙点头:“在做了在做了,在试验阶段了,只要试验功成,遂火铳马上就能量产,快了!”
林时斜他一眼,也懒得继续多言,端起温热的黄酒抿了一大口,然后开始大快朵颐。
同一时间,泾阳县,泾河河道上的一艘小舟之上,也有一伙人在围炉煮酒吃鱼。
泾河,也是关中的主要河道之一,与渭河齐名。
由于泾河源于北山山脉之中,落差大,水流急,所以其河水的水质,比渭河还要更好一些。
也因此,泾河之中长不出大鱼,但河内小鱼却是出了名的肉质鲜美紧实。
小舟之上,除却两名撑船的船夫和一名船娘之外,一共有四人。
老船夫与鱼娘还有小船夫,明显是一家人,一家人便靠在这泾河之上拉客打鱼为生。
至于围炉煮酒吃鱼的四人,则是三男一女的配置。
三名男子一老两少,老者胡须齐胸,须花白,两名青年孔武有力,一看就是练家子。
女子生得极美,一颦一笑带着万种风情,引得不过十四五岁的小船夫频频偷看,但每一次还没看过瘾,便会被老船夫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,提醒他认真撒网。
老渔夫心里明白,如这样的女子,不是他们渔家贫农能够肖想的,哪怕只是多看几眼,都容易引来灾祸。
所以他的巴掌,既是在惩戒儿子坐事不认真,也是要让他认清现实。
船娘老实巴交,不时给船上客人整治些鱼鲜送上。
她只知道,这一行客人出手大方,一整个二两的银锭,是她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。
所以,她必须伺候好这群客人。
又是一盘子剖得薄如蝉翼的鱼片被船娘端上来,白须老者夹起一筷子鱼片放进滚烫的咸菜锅子里烫了几下,放进嘴里咀嚼着,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。
“这泾河之鱼,其味至鲜,真真令人贪嘴啊!”
老者被烫得含糊不清,仍是忍不住出声感慨。
女子娇笑出声:“您要是爱吃,何不度了这船家一家子,让他们日日为您捕鱼?”
老者摇头:“出家人,慈悲为怀,偶尔贪念一下口腹之欲已是大戒,其能日日贪之?”
女子笑而不语,只是夹起一筷子鱼片放进嘴里,优雅的咀嚼着。
注意到小船夫又开始偷开自己,女子侧过头,朝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。
一刹那的风情万种,瞬间让小船夫脸色涨得通红。
老船夫忧心忡忡,忍不住一巴掌抽在他后脑之上,呵斥道:“该收网了,愣什么神?”
“啊?”
“哦!”
小船夫回神,赶忙手忙脚乱的拉网。
可惜,就晚了这么片刻,本该一网丰收的渔获,便逃了个七七八八。
幸好网上还勾了几条圆滚滚的河豚,倒也不至于让这一网一无所获。
青年将河豚扔进船舱里储存渔获的鱼池。
老者看见那肥硕的河豚,不由得咽了口口水,询问道:“船家,你捞起这河豚,可否整治一番,卖与老夫尝个鲜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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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船夫一愣,不知如何回话。
老船夫赶忙解释:“好教客人知晓,非是小人不愿,而是这豚鱼有剧毒,万一处理不善,只怕为一口鱼鲜枉送了性命,客人若实在想吃,还是去往城中酒楼,尝楼中大厨去毒之后的豚鱼吧。”
“无妨,老夫自己处理,便是枉送了性命,也绝不与船家为难便是。”
老者呵呵一笑,起身就要走进船舱。
小船夫赶忙上前拦住他:“老人家,您年岁也不小了,何苦为难自己,您若真想吃,我等立即划船送您去往泾阳酒楼便是,这船上河豚,小子是真不敢让您吃啊。”
老者挑了挑眉,目光浮现一抹莫名的笑意:“老夫愿意出钱购买,而且不论结果如何,都不会与你为难,你也不卖吗?”
“卖给您,就是害了您,我不能卖!”
小船夫摇摇头,态度很坚决,这豚鱼,即便是他们世代打鱼,也不敢说保证能不出任何问题。
这些客人出手大方,若是为口腹之欲而死,实在不该。
老者点点头,倒也没有强求,退回位置上坐下,淡淡道:“既如此,还请船家再给我等上一些鱼鲜吧。”
“好!”
小船夫松口气,刚准备转身,便觉胸口处一痛。
他低下头,却见捕鱼所用鱼叉,不知何时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。
“啊”
船娘和老船夫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,但还未叫出声,便被长针锁住了喉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