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「极夜」的原理吗?”赵扶摇忽然道。
声音很轻,宛若一枚石子,悄然落入水面。
许守靖微愣,缓缓摇头。
“你的天罚之力,是将所触之物——将其所附的天地五行,一并抹除,让事物回归到‘没有灵力’的状态。”
“极夜则刚好相反。”她语气一顿,“五种灵力同时倾泻,令天地五行失衡至极,直到这个世界的法则本身,承受不住……最终崩塌、炸裂。”
——我嘞个量过载。
许守靖瞪大了眼睛,终于明白,为何每次使用极夜,都把自己榨得只剩半条命。
这根本就是硬靠数值把法则撑爆啊……
许守靖眼神恍惚,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,唇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。
赵扶摇趴在他怀里,感受到他的神情变化,抬起螓,凤眸微露不解。
许守靖与她对视,摇头一笑:
“突然感觉……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有意思?”赵扶摇望着他。
“嗯。”许守靖稍作沉吟,似是在梳理思绪,缓声笑道:“你看,天罚之力,是这个世间最不被容许的力量,却能让万物返璞归真……回归到原来的样子。而五行之力,是这世间最根本的法则,可一旦越界,却又是毁灭的。”
赵扶摇闻言,沉默了片刻。
她静静地靠在他怀中,合上眸子,语气轻得像夜色下的一缕风:
“或许,世间的一切,本该如此。”
“你是指什么?”许守靖将脑袋和她靠在一起,低声问道。
赵扶摇唇角轻动,语气淡然,眸光却带着一点遥远的疲惫。
末了,轻轻落下一句:
“罪与罚,道与理。”
……
……
云遮高阳,薄雨蒙蒙。
浮空的飞渡浮舟如白鸟破云而出,鳞次栉比的舰队群宛如游龙横贯天际,镀着浅金色霞光,浮光掠影。
甲板上,弟子调动物资,有序而动,灵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微芒轨迹,远处灵鹫穿梭巡视,呼啸而过。
许守靖仰躺在甲板上,望着如洗的天空,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。
“围剿疯魔院可是你提出来的,你自己都这副样子,别人该怎么想?”
熟悉又慵媚的嗓音飘入耳畔,带着一丝没好气的娇嗔。
他眯着眼看过去,就见虞知琼踏着莲步而来,红唇微挑,柳眉轻拧,笑中带怨。
“这不还没到地方嘛……”
许守靖伸了个懒腰,还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,懒洋洋道:“一大早爬起来,困也正常。”
虞知琼翻了个白眼,却懒得废话,径直伸手将他从甲板拽起。
“哎哎哎——”许守靖一脸懵逼,还没回神,就被她半拖半拉地塞进了船舱。
“砰——”
舱门合上,气氛骤然静谧下来,许守靖的心脏也跟着漏跳了一拍。
厢房内烛火摇曳,香烟缭绕,昏黄的光晕勾勒出虞知琼曼妙的身段。
她缓缓转过身,抬眸看他,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,接着轻抚琼玉阁,从中取出一件黑色薄纱的镂空裙。
许守靖脸色唰地一白,身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。
卧槽……你不会要现在开一局吧?
虞知琼柳眉微蹙,又在琼玉阁中一拂,这次取出了一封银边朱漆的新信。
她抬眸望向许守靖,刚想说话,却见对方一副见了鬼的模样,似乎在伺机跑路。
虞知琼刚欲开口,目光却扫到许守靖如临大敌的模样,微是一愣。
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裙子,像是明白了什么,唇角一挑。
旋即,不动声色地将裙子在身前比划了一下。
许守靖脸色更白。
虞知琼轻笑一声,朝他抛来一个媚眼,嗓音柔糯,嗓音柔糯,尾音拖得又软又勾人:
“靖儿你说我穿这身,怎么样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