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忠眯缝着双眼,紧忙说道:“哎吆,老奴哪能受的起呀六殿下,六殿下快快请起。哪有皇子跪奴才的,真是折煞老奴了!老奴这耳朵也不好使了。方才没听到,六殿下莫坏老奴啊。”
魏忠这话里有话,一个皇子给一个太监下跪,奇耻大辱!
他也不过是想激怒李川,李川真要冲动,他可这辈子都别想回宫,别想再见他母妃了。
众人更怕李川冲动行事。
可李川想象中的冰块已经下了肚,他已经冷静了下来。
他再次让人斟满酒碗,又干了一碗酒:
“回九千岁,这里是军营,没有皇子。末将只不过是个小小参将。还望九千岁不要怪罪,告知我母妃近况。”
说完,李川向着魏忠抱拳一拜。
魏忠也没想到,这位六殿下能做到如此地步。
既然都逼着皇子下跪了,他魏忠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。
而且,等他宣读旨意,他和那个刘根踏上谈判之路,这位六殿下恐怕想回来也难了。
他急忙上前,扶起李川。
“六殿下,您这是折煞老奴了,老奴惶恐啊。快起来快起来。”
他扶起李川,又对李川是一顿吹捧,说李川有皇上年轻时的模样。又说李川在军中好好干。
等皇上对他们母子气消了,自然就能回到宫中。
他回去一定好好劝劝皇上。
说完这些客套的话,魏忠才说到李川的母亲,玉妃娘娘。
“只是……这玉妃娘娘,有些不太好。当年上柱国谋反,我相信是被人构陷的,可是连累了你们母子。”
“六殿下,您也知道,这妃子失宠,连宫中的奴才都低看一眼,况且玉妃还被打入冷宫,更是无人照顾,过的很是凄惨,还好玉妃娘娘练武出身,身子骨强壮。苦熬了这么多年。后来她被送往净房刷马桶!哎!”
说完,魏忠还重重地叹口气。
“什么!母妃她……她……”
听到母妃被分配到净房刷马桶,李川整个人愣住了。
寒冬腊月,母妃竟然在刷马桶!
他的脑海陡然一片空白。他瞪大的双眼震惊无比。眼泪顺着脸颊滚落。
“我要回京都!我要回京都!”
李川彻底慌了,这次他冷静不下来。他要回京都找母亲!
李川一下子像是没了头的苍蝇,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他跌跌撞撞,魂不守舍。
嘴里不断地念着母妃。
他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。甚至不惜给魏忠下跪敬酒。
他不想被魏忠拿捏。可最终听到玉妃的境况,他彻底绷不住了。
还是被魏忠牵着鼻子走。
张巡也急忙走到李川身前,狠狠的拽住李川领口,压低声音对李川说:
“李川,你他娘给我冷静点!这老太监说不定骗你呢!你现在回京都算什么事,你回去了又能改变什么!没出息的东西!”
李川失魂落魄,张巡的话,他完全都听不进去。
在帐外听到帐内对话的刘一德心里暗喜:“还得是干爷爷,不动声色间,就让李川处在看崩溃的边缘。”
而此时,魏忠坐回案后,饮尽杯中酒,才说道:
“不过六殿下放心,我已吩咐净房主理太监,好生照顾玉妃娘娘,让娘娘吃饱穿暖。不比在冷宫差。”
“当然,我说过,此次来边关有两件事,一来呢,当然是给功臣带来皇上的封赏,这二来之事呢,就是来送六殿下功劳的。”
“此功若成,皇上一高兴,没准就允许你回宫,接玉妃娘娘回你们的畅玉院,玉妃娘娘也就不用在那腌臜之地受苦了,毕竟此事关系大乾的安危!甚是重要。”
听到有希望回京,李川这才回过神来:
“快说,什么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