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就算暗杀不会成功,你也要离开。不管有没有暗杀宣平侯,不管太后有没有暗杀你,你都会在这次行猎脱身离开大夏,朕说的对吗?”
男人大声质问,狭长的眼眸充血。
赵若薇迎头直上,再没了害怕的劲儿,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,“是!你说的全部都对!”
“我就是要离开你,逃离你,我厌恶夏宫的所有,只要看见你,我就作呕。”
女娘说得话永远不计后果,就像最锋利的箭刃插进男人最柔软的地方,他卑微捧在她面前的心,被踩在脚下。
元策松开禁锢她的手掌,踉跄朝后退两步,高大的身形稳住,他缓缓闭上眼,许是缓和即将冲破理智的杀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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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赵若薇,你怎么敢的?”元策冷笑质问。
俊美的脸庞写满阴暗,只听他幽幽道:“你让朕痛,朕也不会放过你。”
女娘察觉不对劲,惹怒帝王的后怕终于涌上心头,她颤着声,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暖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捂热,朕要看看,你那冰冷无情的心会为了谁而痛苦?”
元策转身大步朝外去,房门被重重打开,冷漠道:“将楼下所有人全部杀了。”
房外传来黑甲卫得令的声音。
赵若薇瞪大眼睛,娇腼瞬间苍白,她快步扑向门外,“住手,不许杀,统统不许。”
元策看着她奔走下楼,素白的衣裙在黑夜里划出一抹冷白,他静静看着楼下甲卫拦下,阻止她靠近。
半跪在地上的赵薇,美眸浸满泪水,不远处已经落下两颗头颅,尸体带着血倒在地面,血气尚温。
她转身看向踱步而来的元策,单薄的衣裙被叶枫吹得裙摆摇曳,更显女娘纤弱的身姿。
赵若薇仿佛看到希望,朝元策扑去,细白的手指紧紧握着玄色绣云景的衣袖,“快让甲卫住手,不能再杀了。”
话落间,又一头颅落地,惊得女娘美眸睁圆,身边男人淡漠一切,冷眼观望,似乎在看死人。
“文伯--”赵若薇惨然跪地,娇腼再无血色,泪水落在眼尾。
行刑完毕,甲卫收剑而立。
元策冷眼看着,没有一丝表情。
赵若薇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刻,被元策抱起朝外走去,依稀听见他冰冷的声音。
“连夜返回上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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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时轻骑,回程马车,乌蓬倾盖,前头两匹黑色骏马稳疾行。
百数黑甲卫前后将马车护卫在中间,圣驾返回上京时,兵部侍郎李淮早已齐集三千禁卫候在城外,跟在马车后面随行。
二十余名御兵在前开道,所经城池州县大开城门,官路提前清道,一路畅通无阻。
赵若薇醒来时,觉自己躺在华丽的软毯上,单薄的衣裙已被换上妃色宫裙,髻散开,及膝的柔铺散于枕间。
马车很大,甚至还有空余放下一张案席,上面堆满折子卷轴,男人依旧玄色锦袍,衣袖的云景换成龙纹。
元策低垂眼帘,凝神看着绢布,上面墨色字迹看不真切,修长的手指捏住一角。
昨夜阴冷的神情褪去,五官风神俊朗,宛如美玉君子,丝毫看不出冷血无情的模样。
见女娘悠悠转醒,眸中尚是昏沉,他放下政务,冷白的手指提起茶壶,倒出尚带热气的茶水,将杯盏递到嫣红的唇瓣边缘,许久没喝水,唇瓣干了些,有些泛白。
赵若薇终于缓过神,昨夜惊惧起伏的情绪,加之跪在夜风良久,娇弱的身体起了反应,脑中昏昏沉沉,四肢软。
她偏过脸,眼皮未抬,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,维持着醒来时的姿势,僵硬的半卧软榻。
漆黑的瞳仁静静看着,女娘又臭又硬的脾气没激怒他,元策放下茶盏,低声道:“可是饿了?朕让他们去准备膳食。”
赵若薇依旧没吭声,撑在软榻的细指粉白的指甲愈加攥紧,细眉微蹙,半垂的美眸不知在想什么。
元策看了片刻,女娘娇腼微小的神情映入眼帘,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车窗。
很快,随着中间乌蓬马车停下,前后黑甲轻骑陆续喝住马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