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蝉看明白了,她扬起的小脸仿佛在不停催促:我来了,让我遛啊!
闻蝉看看踏雪,又看看她可怜兮兮的相。
“何须两个时辰?一个时辰也够了,回头累着踏雪,累瘦了你还得怨我。”
李缨气得脸颊一鼓,不情不愿道:“好吧,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……踏雪,我们走!”
“就在园子里,别去旁的地方!”
见她翻身上马,闻蝉立刻嘱咐陆英:“跟着她,别叫她冲撞到什么人。”
“是!”陆英小跑着追上。
才安置好这边,青萝又跑过来道:“少夫人,齐小姐又来了。”
“齐婉贞?”
青萝用力点头。
生辰宴那日,齐婉贞与国公夫人串通一气,诓她去与檀颂相见,事后却跑得无影无踪。
仔细想来,当初纳吉礼李缨忽然带檀颂来大闹,又何尝不是齐婉贞在背后推波助澜。
闻蝉问:“人在哪儿?”
“和主母在一起,似乎是说……要领她去园子里转转!“
园子,李缨不也策马到园子里去了?
“快,我们也过去!”
待她与青萝急急赶到,却是为时已晚。
秦嬷嬷搀扶着国公夫人,不断抚着她顺气,齐婉贞也在身侧。
而李缨则还高坐马上,半分不见忏悔之意。
昂着脑袋道:“对不住,我姐姐叫我来园子里遛马,只放了一个时辰,先告退了!”
国公夫人惨白着一张脸,显然吓得不轻。
秦嬷嬷照旧帮她骂道:“李二姑娘,你好生无礼!”
只是不等她骂完,李缨早已策马回转,只留给她们一个远去的背影。
假山后,青萝问:“少夫人,咱们怎么办?”
闻蝉道:“回头送走她再说吧,她气头上,先别去触霉头。”
国公夫人受了惊,逛园子的心也没了,直接带着齐婉贞回了兰馨堂。
“你没吓着吧?”
进屋坐下来,国公夫人才想起关心她。
齐婉贞轻轻摇头,“夫人没事就好。”
“唉!”国公夫人重重叹口气,“要是当初,三郎与你的婚事成了,那该有多好?也就你们安远侯府这等百年世家,才能教养出你这样柔顺的孩子。”
齐婉贞抿唇,笑意当真柔顺。
秦嬷嬷也立刻道:“是啊是啊,不像有些人家,这个孩子掉水里,那个孩子策马横冲直撞……更别说那和离改嫁的,一看就是家风不正!”
主仆俩一唱一和,只差指着闻蝉和忠勤伯府的门楣骂。
齐婉贞只是听着,不应和也不反驳。
国公夫人听秦嬷嬷骂够了,才给她一个眼神,示意她退到一旁。
“对了,你父亲近来如何?”
安远侯年未至半百,却在三年前害了场大病,缠绵病榻许久不曾外出露面了。
听见国公夫人关心,齐婉贞缓声道:“还是老样子。”
说这话时眼帘低垂,叫人看不清她眸底的神色。
只有齐婉贞自己知道,说到“老样子”时,她眼底闪过的分明是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