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厢里忽有碎金般的阳光掠过,刘雅灵瞳孔骤然收缩,眼底那簇幽火被瞬间点燃。
她指尖猛地攥住软垫边缘,绣着寒梅的缎面在掌心揉出褶皱,却浑然不觉。
“北武此次异动,必是有人在背后筹谋。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尾音带着猎猎剑气般的锐度硕大:“真想知道——”
说到这里,她忽然倾身向前,羊脂玉簪上的流苏扫过香案,惊得香炉里的香灰扑簌簌落进铜盘。
“那翻云覆雨手究竟是何方神圣?”
她望着那抹跳动的红,舌尖轻轻抵住后槽牙,似在咀嚼某个耐人寻味的谜题。
“文斗之时。。。。。。”
她喃喃自语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上的鎏金纹路,凤凰尾羽在她掌心碎成一片光斑。
“若能与这般人物对上一局。。。。。。”
忽然刘雅灵低笑出声,那笑声里带着久旱逢甘霖的畅快。
车外的风掀起她额角碎发,却掩不住眼底灼灼的光——那是猎手望见猎物时的锋芒,亦是棋手窥破棋局时的璀璨。
“大乾啊。。。。。但愿你别让我失望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此时景泰帝斜倚在蟠龙椅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。
站在案前的常颍垂手而立。
“爱卿。”
景泰帝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晨起批阅奏章后的沙哑。
“北武使团还有三日便至,诸事可妥?”
常颍俯身作揖,袖口拂过案上摊开的《大乾舆图》:“回陛下,鸿胪寺已整备妥当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御案上未收起的林九州奏疏。
“只待使团入城。”
景泰帝闻言颔首,指腹摩挲着书页边缘。
“只是……”
常颍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。
“此次文斗,陛下属意林九州出阵,还是……”
他刻意顿住,目光落在景泰帝握书的指节上——那处青筋微凸,正将书页碾出褶皱。
景泰帝指尖猛地收紧,将面前的书“啪”地合上。
他当然不想让林九州再露头角——上次他赏赐林九州一事,已经让整个大乾轰动,若再让他在文斗中拔得头筹,那到时候答应他的承诺……
“此事……”
他拖长声音,伸手拨弄案头的翡翠笔架,九支狼毫在指间转了个圈,独独避开最锋锐的那支。
“容后再议。你且退下,让朕静一静。”
听到景泰帝的话,常颍恭敬的行了一礼,随后便退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