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。”
“未来一个月,夏白与应天府盐商之间的争斗,得益最多的将是夏白始终牵挂的百姓。”
“夏白身为大明的状元,朝廷也因此能得到不少民心。”
"儿臣深知其中的道理。"
对于应天府即将上演的一幕,朱标心里早有定数。
他对此并无抗拒。
朝廷征收的盐引钱,早已如期入库。
虽然降价会导致盐税收入减少,但盐税本身的比例是二十取一,少收应天府一地的税款算不上大事,更何况夏白那边也会额外收取一些原本不该有的"盐引"与"盐税"。
总体而言,朝廷在盐税上的收益还会略高于往年。
这一切,他早就算得清清楚楚。
在朱标眼中,接下来应天府即将发生的不过是"盐商"间的内部纷争,他只需在一旁静观其变即可。
朱元璋点头回应。
他对夏白的事情向来兴趣不大。
既然朱标已然理清思路,他也便彻底放下心来。
朱元璋重新拿起了一个烤土豆,剥掉表皮那层微微焦脆的部分,在上面撒了些调料,不顾手中滚烫,吹了几口气后直接送入口中,尽管被烫得呼出热气,脸上却满是陶醉之色。
这土豆还真不错,烤制之后更加美味。
朱元璋接连吃了好几个,直至吃得满足才拍拍手,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去。
他没多少时间能悠闲度日。
朝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需要他亲自过问处理。
朱标吃完自己那份后,也将多余的分给了周围的侍从,随后也转身离开。
他的政务负担同样沉重。
夏白的处境从一开始便已注定,单凭个人之力如何能撼动早已稳固的盐业?
然而经历挫折后收敛锋芒的夏白,才是大明需要的状元。
他可以等待,也有耐心等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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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初六,雨后初晴。
天空如洗涤过般澄净明亮。
清晨的空气弥漫着清新的湿润气息。
应天府的街巷已经熙熙攘攘,做买卖的、做工的,早早背起工具,在街头吆喝起来。
最繁华的街道此刻不只是热闹,简直是喧嚣至极。
街巷里挤满了人,都好奇地四处张望。
今天是京盐出售的日子。
京盐,乃新科状元郎为其盐业所起的名字,京都盐业。
尽管尚未正式开业,城中早已流传种种传闻。
街巷早早就聚集了各色人群,有真心想要购买食盐的,也有单纯好奇新盐售价究竟会低到何种程度的,更不乏纯粹来看热闹的。街头一角,与京都盐业相对的位置,是一家三层高的茶楼。
茶楼三楼的雅室中,几位身着粗布外袍的中年商人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楼下的人群,面无表情。尽管他们的外袍看似普通,内里却尽是上等的绸缎。按照官府的规定,商贾不得穿着华美的衣物,他们因此不得不在外套粗布,但私底下,这粗布之下的装束早已随心所欲。
雅室内,身材干练的罗商拿起一杯新泡的茶,冷眼望向窗外,眉头紧锁,冷笑一声:“这状元郎,确实懂得如何制造声势,盐还没卖出一颗,却成功吸引了全城的目光。”
“可惜这么多看客,谁能知道有多少人是真心想买,又有多少人只是等着看他的笑话。”
“哼。”
旁边一位圆滚滚的商人,摸了摸自己的大肚皮,嘿嘿一笑:“人家可是状元郎,心气自然高。不然怎么会每日在城里大肆宣扬,要为百姓解决困难,为百姓分忧解难,还要让所有人都能买得起盐,吃得上盐,甚至吃得好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