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说着话,陆宽注意到了他肩上这根扁担的异常。
他扁担的中部,用黑布缠裹着,有那么一拃多长的位置,明显有一块凸起。
显然,黑布缠住的是单刀,那个凸起处就是刀柄。
而此人脸上的皱纹,也是易容打扮出来的,他的真实年纪,绝没有表面这么老迈。
“唔,这座山叫黄土山,太平倒是挺太平的,并没有剪径的贼人。”
老汉说完,又补充了一句,“剪径的山贼们,都在几十里外的另一座高山上,离这儿远着呢。”
“对了公子,你是一个人么?我看公子说话温和,咱们一老一少,结个伴呗?”
陆宽点头一笑,“好啊,我一个人赶路无趣,正有结伴之意呢。”
老汉点点头,眼中暴露的那一抹喜意,却被陆宽看在了眼里。
陆宽知道,很多行事谨慎的贼人,在动手洗劫路人之前,也是要摸一摸路人的底的。
比如,路人是否单身,有没有利器防身,会不会拳脚功夫之类的。
所谓终日打雁,终被雁啄眼。
那些头脑简单的贼人,洗劫路人不成,反被路人杀之,那也并不稀奇。
两人一路走下去,绕过几个弯后,便走到了大山的高处。
这段路一侧是悬崖,崖下数十丈处,便是湍急的大河。
另一侧则是茂密的松林,很适合贼人埋伏。
“看来,贼人马上要出现了!”
陆宽心念方动,身后落后了几步的这位老汉,突然撮唇长啸。
随着一声嘹亮的哨响。
前方二十步外的松林里,一下跳出三位汉子,个个戴着黑面巾,手持明晃晃的单刀。
“哎哟!你们是……是贼人么?”
陆宽吓得惊叫一声,连胯下的小毛驴,也惊得连连后退。
“嘿嘿!小子,跟你说山上没有贼人,你还真信了?你到底是公子,还是傻子?”
身后的老汉坏笑着,将扁担往地上一丢,黑布下隐藏的单刀也取在了手里。
“诸位好汉,有话好说,千万不要伤我性命啊!”
眼看着前面三位贼人仗刀而来,快步逼近。
陆宽忙跳下了驴背,往边上一站,一副毫不抵抗的姿态。
“三哥,还是你厉害啊,把这只肥羊顺顺利利地牵了过来!”
面前的一位肥胖山贼,向后面的老汉竖了下大拇指。
“三哥,得了这小子的银子,还能牵一头驴,两箩筐的瓜果,兄弟们接下来的痛快日子,都是三哥给的呀!”
三位蒙面的贼人,一脸讨好地拍着三哥的马屁。
这位三哥,自然就是陆宽身后的老汉。
“小子,想让我们饶你一命,好说!身上的银票和银子,全都拿出来吧!”
贼老三单刀一挺,刀尖冲着陆宽喝道。
陆宽将双手挡在胸前,一副示弱之色,“好汉,银两和银票,可以给你们一些,但不能全给,我必须留一些在身上。”
“因为,如果我被你们洗劫一空,前面再碰上别的山贼,我拿不出银两,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?”
贼老三摇头说道,“小子,多虑了!这山上只有我们哥几个,没别的贼人了!”
“是么?”陆宽微微一笑,“既然这样,那我就放心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