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信了。”
桃夭目光重新落到她的脸上,“所以,不管你向我开口要什么,我都会给你。”
“小到我喜欢的玩意物件,大到舅母送我的珠翠头面,衣饰绸缎,我从未拒绝过你!”
她哽咽住,声音微微颤抖,却强忍着往下说,“直到昨日,母亲说你及笄了,若让人以为清欢斋幕后制香之人是你,能为你谋一门好亲事……”
“我就不知道委屈吗?可我还是答应了!”
她一步步走到洛芸梨跟前,俏丽的面容也渐渐苍白,整个人仿佛摇摇欲坠,“你扪心自问,我哪里对你不好,哪里愧对于你,又哪里不顾念着姐妹情谊!?”
洛芸梨抬眼与她对视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“可你呢?”桃夭含泪轻笑,“你与我未来夫君坐下这苟且之事,即便你觉得自己无辜,可难道我不无辜吗?”
“我的确会制香,可那又如何?你有何证据证明,那迷情香是我做的,又是我将你带到房里的?”
“我……”洛芸梨嘴唇瓮动。
桃夭打断她,“你没有证据!可你就觉得是我要害你!”
面露讥讽,“因为在你心里,从来没有将我当成姐姐,积忮害者,以己度人,而疑人之忮己,说的就是你!”
洛芸梨哭得喘不上气,跌坐在冰凉的台阶上。
阮大夫人原还半扶着她,听完桃夭一番话,不知什么时候松了手,直直立在她旁边,居高临下看着她哭。
“所以,你母亲,你大哥,甚至是公主殿下,也都知道此事?!”熟悉定国公的人都知道,他动怒了。
洛芸梨的哭声已经回答了一切。
众人看向桃夭的眼神不觉多了几分怜悯。
就连薛子衿也忍不住多看了桃夭几眼。
她是真心佩服清欢斋幕后之人的制香技艺,原以为就算不是洛芸梨,也定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平民,却没想到,竟然是洛桃夭!
萧时凛的视线一直落在桃夭脸上,此时月色黯淡,但她的脸色实在太过苍白憔悴。
一瞬间,他再次分不清,桃夭对自己,到底是哪来的深仇大恨?
在花楼的时候,他虽设局对阮修墨下手,可知道桃夭在的时候,他还是想借机将她带走,让她觉得亏欠于他。
妙华寺安排那帮山贼,亦是如此。
今日他在定国公面前许诺,也并非没有真心。
他明明每次都想要接近她,可是不管做什么,结局总是将她越推越远,仿佛有一双手在主导着一切。
他想起借醉酒离席的阮修墨。
不管是花楼,还是妙华寺那名花娘,还是今晚的洛紫昙,似乎总有阮修墨的身影。
桃夭或许也有份,可他不信,不信她一个曾经深深爱慕他的弱女子,可以做到这般绝情……
“桃夭妹妹,你没事吧?”他上前一步,抬手想要搀扶她。
不论真相如何,他都要先保住这门亲事!
桃夭再次挥开他,但这一次,萧时凛眼尖发现她手背上一个奇怪的伤口。
从刚刚,她就一直用另一只手捂着。
他温声问,“你的手受伤了?”
“我没事,不劳萧大人挂心!”桃夭再也没有掩饰自己,神色厌恶倒退。
然而,这一退,却不慎一脚踩空。
桃夭整个人蓦然往后仰倒!
萧时凛急急伸出手,可有人出手比他更快。
桃夭回过神时,已被人单臂揽住,双脚安然落地。
背后是那人灼烫的胸膛和熟悉的气息,仿佛将她笼入一处温暖的泉水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