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刚一直在走神,突然被点到名,谢知月有些愣。
“小妹,太子殿下让你过来沏茶,还不快点动身?”谢良卿一边催促一边对谢知月使眼色。
什么?齐景暄让她沏茶?他在发什么疯?
前世今生,她都不怎么会沏茶,因为沏茶就要跟滚烫的茶具打交道,不管是什么材质的茶具,都改变不了烫手的事实,她不耐烫,也不爱给自己找罪受。
“可是我不会沏茶,府中有擅茶艺的婢女,可以叫几个来为太子沏茶。”谢知月很直白的说道。
摆明了态度,她不会,不愿意,难不成齐景暄还要强人所难吗?
他要是强人所难,她恐怕会忍不住把茶水泼他身上!
不过也只能是想想,齐景暄是太子,她怂,不敢。
就是前世,她是太子妃的时候都不敢。
要说到底是为什么对齐景暄怂的,那就是从他们圆房那晚开始。
先前还只是因身份恭敬他,不敢惹他不快,圆房那夜这狗男人实在太禽兽,那碾压式的剧痛,和毒酒穿肠一样让她难忘。
“胡闹!太子殿下都开了金口,岂有驳殿下颜面的道理?”荣国公训斥道。
训斥完女儿,荣国公就立马向太子道歉:“小女年幼不懂事,太子恕罪。”
“谢小姐上月及笄,都到了议亲的年岁是吧?”齐景暄语中带些调笑,黑色的棋子又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过了一个来回。
这人说话惯爱阴阳怪气,意思很明显,就是在说她不小了,应该懂事点!
很不情愿,但很无奈。
她起身走了过去。
水榭中的四方棋桌较矮,谢知月走过去时,轻盈的衣摆飘起,恰恰从端坐在主座上的男人脸上拂过。
齐景暄下意识的侧过头去躲开。
比青烟罗裳先飘到他脸上来的,是一阵游丝般的软香。
不是青荷,也不是茉莉,更不是茶香,那阵轻盈软香灵动混杂在这三者间,尤其突出。
甚至超越那三者,丝丝缕缕的缠了上来。
衣摆飘过,那娇俏灵动的人影已经在他身侧落座。
“臣女无意驳太子殿下颜面,只是臣女茶艺实在拙劣,承蒙殿下不弃,臣女献丑了。”
她跟进来的时候一样,把头埋得很死。
从坐下的那一刻,谢知月的心就开始恐慌了。
父亲在这里,前世的丈夫,杀父仇人也在这里,同席而坐,她就没法淡定。
耳畔娇吟吟的声音,尤其是叫他太子殿下的语调,不能说跟他梦中相似,简直就是一模一样,没有半点偏差。
齐景暄唇角扬出一抹温润客气的淡笑,“有劳谢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