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程途中,连城手里捧着青瓷茶罐,对身边换上干净的水青色锦袍的齐景暄说:“哥哥,你下次别拿我当幌子。”
齐景暄正垂眸沉吟着什么,听到连城的声音,思绪被打断,意识有些迷茫,“嗯?我拿你当什么幌子了?”
连城白眼快翻上天。
分明就是他看中荣国公的闺女了,还死不承认!
呵,嘴硬的男人。
“那你刚刚在想什么?想那么出神。”连城胸口成竹的质问。
“我在想那几身蜀锦成衣,还有你手里的茶,包括那梅花水,螃蟹,能卖多少钱。”
这一席话让连城大跌眼镜,“不是,哥,你想钱想疯了?你的东宫很缺钱吗?”
“是。”他应得果断。
“我不信,你最近又没做错事,没被罚俸,你肯定是在找借口隐瞒你心里的真实想法。”
齐景暄不语。
那就是他的真实想法,确实也是藏了一半别的真实想法。
今日之前,他没碰过女子的手,他不是有心的。
小丫头明显被养得格外娇气,肌肤细嫩柔软得过分,再用点力他都怕掐出水来的程度。
难怪连壶茶都端不稳。
他有些怀疑,荣国公是不是想把那丫头养成娇滴滴的笨蛋花瓶美人。
那种美人,对于世家大族而言,通常是选择有些姿色的庶出女儿,特意将她们培养得愚钝懦弱好拿捏,为嫡女出嫁后在夫家固宠所备。
但她可不是,凭她的出身,只要荣国府,谢氏忠于大盛,家风端正,她自身品性端淑,日后母仪天下都不成问题。
见齐景暄不说话,连城就当他是被戳穿心思无地自容,她没打算就此放过齐景暄,继续开始补刀。
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,我懂你的心思,你又不是小姑娘,那么扭捏干嘛,再说我又不是外人,在外人面前你装点就装点吧,在我面就别装了,我又不会戳你脊梁骨。”
“原来你喜欢这一挂的女孩子啊,肤白纤腰娇俏貌美,灵动天真的。”
“思量一二也该是,毕竟你这么死板的人,是该喜欢那种天真烂漫的,这叫互补。就是她看着很娇气,跟娇贵的牡丹花一样,也不知道你这棵崖间松柏能不能养好。”
齐景暄越听脸色越阴沉,死丫头又贬他,当面都这样说,不知道背地里怎么跟别人说他坏话的。
真是他对这群弟弟妹妹太宽容了。
“我没有喜欢她,荣国公估计也不会让她嫁给我。而且若真是按你的说法,你现在就是在戳我脊梁骨。”
连城反驳,“没有你眼睛一直挂人家身上干嘛?把小姑娘吓得不轻,吃饭都不敢跟我们一起吃。你要是喜欢她,在父亲面前说一句话的事,皇恩浩荡是你自己说的话,圣旨一下,荣国公敢不接吗?”
“那是她看我的神色太怪异。”
上次是杀父仇人,这次是避之不及。
“那是她在害怕你!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害怕你,你今天明明不凶,应该是上次,你在街上逼人家跪下道歉,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