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的仆人听闻动静,也立刻应声而去,不消一刻钟便带着湿毛巾和府中的老大夫飞快赶来。
小厮见状,赶忙接过了毛巾,然后小心地将湿毛巾覆在裴宸风的手背上。
“嘶……”湿凉的布料贴上红肿的烫伤,裴宸风倒抽一口气,脸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。
然而他的情绪却仍未平息,眼中仍燃着怒焰。
于是他忽地一抬手,“啪”地一声,狠狠一巴掌甩在小厮脸上。
小厮措手不及,被打得连退数步,狼狈地摔坐在地。
“少爷?”他下意识抬头,满脸错愕,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。
裴宸风却怒不可遏地咬牙:“你个蠢货,烫成这样你倒的水是想害我不成?”
“奴才提醒过您水烫……”小厮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,但话没说完就被狠狠打断。
“闭嘴!”裴宸风怒吼,“再多说一个字,就滚出去!”
小厮连忙低头:“是,奴才知错……”
大夫此时已快步上前,虽年纪已高,但眼下的形势让他整个人都战战兢兢,赶忙弯腰低声道:“请少爷伸出手,老奴来看看伤得如何。”
裴宸风强压住怒火,将手递过去。
大夫看了几眼,又摸了摸温度,皱起了眉头:“已经起泡了,若不及时处理怕是要留疤。奴才开些药膏,还请这几日忌口,切忌辛辣、油腻、生冷,伤口也莫碰水。”
“啰嗦!”裴宸风猛地起脚,将毫无防备的大夫一脚踹翻。
“啊!”大夫疼得脸色苍白,倒在地上,挣扎着想要起身,但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。
“庸医,什么都不让吃,那我还活个什么劲?”
周围的仆人们尽皆低头不语,眼中却浮起一丝难掩的惧意与同情。
既是对大夫的同情,也是对自己未来可能遭遇的惊恐。
小厮看着这一幕,心中顿时苦不堪言。
“这少爷今日八成是疯了,谁撞上谁倒霉……”他在心中哀叹,却不敢显露半点不满,只得悄悄咬牙隐忍。
直到裴宸风终于稍稍平息怒火,脸上的怒意逐渐褪去,仆人才敢上前,小心地为他处理伤口。
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,整个屋子压抑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等到所有的药膏都上好,纱布包扎妥当,那些仆人才如蒙大赦一般,低着头陆续退了出去,仿佛逃命一般。
另一边,楼心玥在安生了一阵子之后,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烦躁。
那日被谢清蕴掐出的紫痕仍旧清晰地缠绕在她白皙的脖颈上,像一条蛇般,冷冷地提醒她,那天的羞辱。
而那股恐惧,至今犹在。她越看越憋闷,越照镜子越觉得呼吸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