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到黄河不死心”,我却在河岸见到辽阔的大海。
为什么?
为什么真的是她?
那个在我梦里盘旋过无数夜晚的背影,三千青丝瀑布般垂下,白皙玉颈令人心荡神怡,一件简约的白色长袖衬衫将一双玉臂轻轻遮掩,却遮掩不住窈窕的身姿。
一条干干净净的蓝白牛仔裤,把凹凸有致的娇躯,包裹上一抹仙气。
摄人心魄的修长玉腿,站立在这个狭小简陋的房间,宛如一朵莲花委身粪土当中。
视线下移看去,是一双踩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的黑白帆布鞋,反差感尽现。
她背对着门口望向窗外,看不到面部,反而有种朦胧的美态。
晚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凌乱了她柔顺的青丝,扬起纤细的玉手轻轻整理了一番,然后继续凝望窗外的世界。
孟稚雪的背影,我真的太熟悉了。
但是,我多希望站在这里的不是你。
求求你不要回头。
我好后悔跟随马逸远来到这。
我又希望时间就此静止,让世界从此定格在这道亭亭玉立的俏丽身影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,我感觉自己被寒潮围困住了,又或许是条件反射,每次见到孟稚雪我都会感到莫名的寒意。
那一瞬间,我已经把身旁站着的马逸远彻底忘了。
我想就这么被孟稚雪彻底冻住,偷偷亲吻她赐下的冰棱。
我还有最后一根稻草,孟稚雪虽然人在这,可是事情未必都如马逸远说的那般,兴许她是为别事而来呢?我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可现实立即给了我一巴掌。
“这床也太短了吧,你睡的话估计腿都得伸出去了。”
马逸远望着这张小而低矮的床,口气像是说给我听,但我知道是说给谁。
孟稚雪没有回应,她还是背对着我们站在那里,高挑的身驱笔直挺立。
马逸远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:“鞋子为什么没脱?”
“没有拖鞋,地上脏。”孟稚雪声音依旧冷冷的,似乎并没有被马逸远的严厉压倒,但和平日有难以掩饰的差别。
他俩的关系越奇怪起来,空气中弥漫着神秘的氛围。而我还沉醉在孟稚雪的声音中心神荡漾,好久没听她说话了,依然这么好听。
可接下来马逸远的话宛如晴天霹雳:
“规矩又忘了,这是你迎接主人的姿势吗?回过头来,跪下!”
我是不是听错了?
马逸远刚刚说了什么?
我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不敢相信这个世界。
我似乎应该流泪,而我能做的却只是傻愣地站在一旁,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。
眼前的孟稚雪依然美得不可方物,我甚至觉得哪怕以后只能看见她的背影也不错。
她却真的回头了。
马逸远忽然从严厉的状态恢复,笑着对我说:“李陌,你先看一会,待会给你玩。”他没有看见我的眼睛已空洞得像个死人。
孟稚雪就这么顺从地缓缓转过身,依然的美艳至极,我却仿佛浑身都在流血。
等等,她刚才是不是瞄了我一眼,孟稚雪低着头走近,虽然在极力维持平日的样子,但举止间似乎透着一丝,扭捏?
她轰然跪倒在马逸远面前,然后抬起头,把一张面无表情的俏脸完全地呈现给他。
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!
她的容貌出刺眼的光,我很少能够近距离地观赏,但只是一眼,就已经让我承受不住。
肤如凝脂,眉如细描,秀美绝俗,一双明亮的漆黑眼眸中闪动着一丝冷冽的霜染之色,即使是跪着,那股熟悉的寒冷却没有太多衰减。
但很显然,一切都和过去不一样。
她的下跪犹如一把利刃穿过我的胸腔,杀死了所有悬念,用残忍的答案凌迟我的生命。
那一刻,我宁愿自己是个瞎子,是个聋子,又或者,我那些时候本该选择离开这个世界的。
我为自己的怯懦感到悲哀。
我闭上了眼睛,希望可以立即离开这里,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,寸步难行。
这是一幅诡异的图景,孟稚雪哪怕跪着,都比马逸远矮不了多少。
这样的一位来自极寒世界的女神,竟乖巧地跪在一个相貌差强人意的矮胖子面前。
他们俩并不像同一个世界的人,却以这样一种变态、令人作呕的方式呈现在世人面前。
作为一个知识面正常的大学生,我也算知道欲望的各种形式。
知道有一些人,口味与常人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