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了。
我从床上下来,给自己倒了杯水,楼道里传来稀稀拉拉的嘈杂声,应该是一二节课下课,不少同学回宿舍了。
想不到自己竟然睡到了现在,室友们也没叫我起床。
自从我摆脱抑郁后,生物钟变得很规律,今天却一反常态。
我走到水房洗漱,回到宿舍时现刘小蒂也下课回来了。
刘小蒂是个尖耳猴腮,性格却很大条的人,一天到晚无所事事,乐观到对什么都不太在乎。
见到我后,他连忙问到:“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?”
“我怎么了?”
“躲在被窝里偷偷哭。”
我大吃一惊,虽然极度不敢相信,但沾湿的枕头是个无可置疑的佐证。
“昨天晚上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了,声音不大,但绝对是在哭,小声啜泣那种。”
我很尴尬,有点做贼心虚,而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哭。
“兄弟,老实交代,是不是感情问题?你不会连我都骗吧!”刘小蒂瞪大了眼睛,做出一副浮夸的表情,像在对我审问。
我摸了摸后脑勺,仔细回忆昨晚的事情,我到底有没有刷推特?这是问题的关键。
“偷偷跟我说一下,我不和别人说,应该只有我听到了。”刘小蒂走到我身后示好般地给我捏了捏肩,不得不说,还蛮舒服的。
刘小蒂这个人,耳根子出了名的软,每个和他谈过恋爱的女孩子哪怕因为种种事情分开了,都没有说他坏话的,是个伺候妹子的专家。
我一直觉得他这种人,毕业后去酒店当个服务员应该大有可为。
“老实说,我忘了。”说得很真诚,我的确忘了。
鄙视立即爬上刘小蒂的眉梢,他哼了一声,“不说算了。”
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件事,因为和孟稚雪有关的问题,马逸远一定能够解答。
刘小蒂刚转身要走,又好像想起什么事,对我说:“下午学校有个会,你参不参加,可以加活动分的。”
“啊,我随便。”
“你这学期好像什么活动都没参加过吧,再这样下去就要不及格了!”
仿佛是想到什么很好笑的事,刘小蒂忽然笑得前仰后合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:“你记不记得,哪个学期来着,马逸远这个傻逼以为自己活动分够了,但其实还差一分,结果被安排了十次“劳动教育”,大冬天出去铲雪,还他妈的忘了戴手套,回来爪子都快冻掉了。”
这事我当然记得,当年确实是我们宿舍的一大笑话,现在听来却没有半点笑意。因为再傻逼,人家也是孟稚雪的主人啊。
我打断了他的猴叫:“下午是什么会。”
“好像是校学生会的…等等我瞅一眼……噢,是学生会的中期评议。我给你念念:“评审团招募,学生干部述职大会。为了贯彻落实xxx工作会议和《xxxx》相关精神,努力建立健全学生会工作众评机制,着力培养……””
刘小蒂念得阴阳怪气,古怪异常,我推了他一样示意停止。
这时他突然眼冒金光,不知道的以为他中了彩票,盯着我兴奋地说道:“哇塞,你看与会的学生干部,有咱们班孟稚雪耶。”
一听到这个名字,我反射性地抖颤了一下,瞬间失去语言能力。
“好久没见到那位神仙姐姐了,她好像挺特立独行,选的课都跟咱们不一样。”
“呃,好…好像是。”我变得吱吱唔唔的。
“哇,我居然忘了,她今年当上学生会主席了,肯定要言啊,期待期待~”他见我傻征在旁边,便用拳头轻轻捶了我一拳,“你期待不?”
我后背竟开始出冷汗,刘小蒂的言行很有侵略性,从刚才就仿佛是要洞穿我的想法似的。
又或者,是我太过敏感了?
“有什么好期待的,又不是没见过。”我淡淡撇下这么句话,完全不经过大脑。
“哈哈,你不会不喜欢她吧?”
我喜不喜欢她用得着你说?刘小蒂的那张奸诈猴脸愈可恶起来。
“的确挺漂亮,但我不是我喜欢的类型。”违心的话说起来似乎比想象中容易。
“哇,高头大马多棒啊,我级喜欢这种御姐型,如果她能当我女朋友就好了。”刘小蒂开始做白日梦,连鼻孔里都散着憧憬。
他大大方方地把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说了出来,让我非常不爽。
我冷眼瞧着他,心想你这种瘪三都敢幻想这等美事?
居然什么货色都敢垂涎我心爱的女神,真是莫大的亵渎!
我突然又黯然下去,因为想到了那个胖子,马逸远。
他又是什么货色呢?
孟稚雪被他死死占有不说,还整天饱受凌辱。
那一刹那,我郁闷得影子都快要湮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