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将燃烧的火柴投入沼气池。
那火焰点燃的,是我这几年来一直被压抑,被否决的【自我】。
它渴望宣泄,渴望被理解,渴望被认同!
【我】是众生,【众生】是我!
……
力量再度增幅,从骨骼内爆出一股强劲的高温,将那些积蓄在我体内的阴暗的,冰冷的力量驱散到体外,这些物质化作白色蒸汽徘徊在我身旁,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为冰粒,这些冰粒相互链接,形成一道道外环包围着我,构成了我与周遭环境之间交流的渠道。
原本正在互相搏杀的十二名狂人不约而同地向我看来,显然此时他们都意识到谁才是这个空间里最具有威胁的存在,即便他们的身体被某股力量强化,但是他们似乎还保留着原始本能,知道应该恐惧什么。
【他们应该恐惧,他们也应该忏悔】
我跟我的身体,还有所有被他们破坏的造物都抱持着同样的想法。
狂人们一拥而上,我向他们迎面冲去,从其中一人腹中扯出肠子——听说人类的肠子可以承载过自身体重接近二十倍的物体,事实如何我不清楚,但它确实可以让我将其捆在他人的脖子上,将他从房间的西南角甩向东北角。
我将一人抛向空中,用力砸下,与地板配合,两股力量一同向着中间挤压,震碎了那人的血肉,另一名狂人试图效仿我的攻击,冲过来就要将我整个人掀翻,然而他抱住我的腰,无论如何拧动身体,就是无法移动我分毫。
这是当然——没有敬畏之心,没有原则,没有坚定信念的蝼蚁,竟然试图撼动高山?
“简直痴心妄想!”
我抓住他的手臂,就像抡动一柄巨锤将他由后往前砸向地面,在整栋单元楼的配合下,那人直接变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,骨头碎成了齑粉,血液直接渗入地砖,融入墙体,成为了这栋大楼的养分。
吸收了狂人们的生命力量,这栋大楼也随之觉醒——墙皮剥落,内在的钢筋突破墙体,刺入附近狂人们的身体,疯狂汲取他们的生命力量,顷刻间,楼道内便堆满了干枯且脆弱的人体,他们宛如风化的岩石一触即碎,只是轻微的震动都会使得它们的骨骼开裂,即便如此,也不会再有血液从那裂缝中渗出,因为他们的生命力已经被这栋建筑吸收,他们的气血还有思想,正在逐步汇聚成一体,而这些无法被吸收的物质则被滚动的楼梯聚成一团,从窗口飞出,落在楼前的空地上。
经过一番酣畅淋漓的大战,楼道内已不再有活着的狂人,即便死去也已被驱逐出门,屋内静悄悄的,心脏的鼓动声震耳欲聋。
热血逐渐平息,方才生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境,但是记忆中那份痛苦与遗憾,证明我确实活在现实。
如果说之前在巷子里,我只是因为疲惫而昏厥过去,那么刚刚我被拦腰斩断的经历,就绝对证明我是死而复生了。
我看着自己的双腿,它们此刻如此听话的任由我摆动,扭转,全然想象不出它们居然在离我五六米远的情况下,朝着我飞奔而来。
我有些紧张地将手伸向腹部,我惊恐会在那里摸到些奇怪的凹凸,因为刚刚我的内脏就像是往盆里倒水那样随意地回归我的体内——然而肚子平坦的就跟我之前一样,它也没有凭空出现腹肌,只是单纯地恢复如初,仿佛一切都未曾生过。
【哦——对,不好意思,可能要打扰一下。】
屋子里,有谁在说话,但那更像是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一个念头,只是它出现的如此突兀,就像是呆的时候真的被谁喊了名字似的。
不过这声音反而让我想起了先前待在房间里的小女孩,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,上衣变成了迷你背心,裤子虽然破烂不堪,但好歹可以遮住我的老二,总之我自认为这样的打扮,大概是不会给小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巨大的冲击。
于是我轻轻敲了敲门,房门并未关严实,我的敲击使房门向内部滑去,张开一条缝隙,房内昏暗无光,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。
“小朋友?你还好吗?”
我出声询问,等待了许久也不见回应,于是我只好推门,亲眼见证门内的景象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