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说你那种方法………”希拉无奈地叹了口气,但还是没把话说下去。
无论如何,夏洛是老师唯一的伴侣,这么做算不得出格,也不需要她这外人的肯。
只是有时候她也会想,这样是不是对夜有些不公平,这种想法很奇怪,就好像她把夜和老师分别对待。
无论弟弟还是老师,她都会尽全力保护他,但做的事情一样,不代表她的感情相同。
于是乎,夏洛特开始变本加厉地亲近他,早安时的拥抱,温习教材时的倚靠,让已经分房数年的他晚上进自己的房间睡觉,在他洗澡时突然闯入想给他擦身子。
可以说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意图,只要对她有想法,被这么对待,十有八九都会顺水推舟地和她生关系,在这样的攻势下……他见到夏洛特就开始逃跑。
“为什么啊?!”为希拉疗伤的时候,夏洛特不甘地喊道。
“夏洛……你好吵……”倚靠在椅背上,希拉不适地皱了皱眉,她刚刚又独自阻拦了三头追随老师而来的深渊生物,受了不轻的伤势,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接受夏洛特治疗。
“但是……哥哥在躲着我啊!这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!”
“那不是当然的吗……谁让你当初应承下了母亲的身份。”希拉忍耐着疼痛,嘴角扯出了一丝无奈的笑。
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没法应对这样的攻势,但这之中不包括他,对失忆的老师,她们像以前被教导一样去教育他,所以他不可能做出不符伦常的事情。
即使被自己母亲无数次的挑动欲火,他也只会觉得是产生邪念的自己不好,而不会顺水推舟。
“早知道就不装哥哥的妈妈了。”
“哪有那么多早知道……”她倒是无所谓,被当做姐姐没什么不好。
“那怎么办,现在挑明身份吗,哥哥应该也早就看出来我们三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了吧。”
“……那不是一句没有血缘关系就能解决的。”她低声说道,“对于现在的老师,对我们的印象就是母亲和姐姐。”
如果老师可以恢复记忆这一切当然不成问题,但没有任何记忆的他,所有的人生都由和她们共同生活这十年组成,贸然挑明真相,只是十几岁的普通少年,他只会陷入混乱,甚至遭受不必要的打击。
“真麻烦呢……”
“慢慢来吧,我们还有时间。”说完,希拉把夏洛特的手推开。
“还没有彻底治愈呢。”
“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,今天晚饭不用等我了。”
希拉体表的污浊已经消散大半,所以夏洛特没有坚持治疗,“那希拉你好好休息。”
“嗯。”
夏洛特带上了门,而下一刻,希拉就颤栗地倒在床上,本来被压制在体内的污浊源源不断从体内流出,又顺着能量循环进入体内,带着灼烧感的腐蚀痕迹在身上蔓延。
每有一丝污浊被带出涌入,她的身体就会像濒死的鱼一样颤抖。
她面朝下趴着,用右臂捂住眼睛,左手紧紧抓住床单。
夏洛特可能知道,但她没有亲身体验过,所以并不知道被污浊侵蚀的真正感受,她们的组合里,正面战斗的人一直是她。
伤势可以治愈,但侵蚀的痕迹不会消失,逐渐把她变得千疮百孔。
这不是伤势,所以难以控制的不是身体,只是在将她逐步转化成一个深渊生物,只是形态的转变,从客观的角度上甚至说不上坏处。
因为是老师故乡的力量,所以侵蚀更多来自内心,腐化的也是她的灵魂。
她见过很多侵蚀完成的人,最直观的表现是他们的心灵开始暴走,难以控制欲求,寻求着内心最深处最渴望的事物。
但如果能轻易得到就不需要渴望了,最后俱都在无法实现的绝望之中转变成了深渊生物。
那她呢,她渴望的是什么,不行,不该去想,那只会加快侵蚀的进程。
她的手指越绞越紧,紧攥着的床单丝毫没起到缓冲作用地被撕碎,只留下布片在指间。
‘叽呀’一声轻响,门扇被推开,希拉的感知第一时间蔓延,却没有看到人影,她下意识以为那是和她同一位格的夏洛特去而复返,正想着如何和她解释自己的情形时。
“姐姐?!”他惊慌的声音传来,但比他还要惊慌的是希拉,她侧过身,和夜四目相对。
满溢的担忧和恐惧,此刻只属于她的情感,希拉脑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念头。
漆黑的污浊以更快的度侵蚀着她的内心。
“……老师。”喊出微弱的一声之后,她就失去了意识。
……
夏洛特近来的表现太过火,他更亲近一如往常的姐姐,想去希拉的房间躲一会,一进门就看见了倒下的她。
“姐姐受伤了吗,怎么办。”他再度试图呼唤失去意识的希拉,无果之后,深知自己无力处理任何关于神躯的伤势,他连忙拉开门,想去找母亲帮忙。
无机物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“那不是伤势,夏洛特派不上用场。”
被屋内第三者的声音吓了一跳,他颤抖地扭过头,却看见姐姐一直斜挎在腰间的长剑此刻闪烁着微弱的蓝光。
稍微安下心来,又想到了它刚才说的话,“那怎么办?!”
“握住我,对你传音消耗太大了,我苏醒的时间不多。”
夜朝长剑踏出了一步,又犹豫地缩回脚,希拉身边围绕着的漆黑污浊看起来太过恐怖,对于没有丝毫力量的他,可能只是靠近就会被融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