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秦白兰便干脆选择信了此人,毕竟她如今也没其他选择了,这一时半会儿的就算有钱也不可能雇来亡命徒了。
秦白兰指着小巷子里说,那娃娃就在里面的屋子里。
罗铁骨一听,连忙叫她把那小男童装进袋子里,与他一起离开此处,另选一个偏僻的地方。
毕竟罗铁骨刚刚杀了人,地上正躺着几具尸体,也洒了不少血。好在此处是贫穷偏僻居民稀少的地段,可难保不会有人经过。
更何况,这满地的血一时半会儿极难清理,若是傻愣愣地挑水洗街,必定会被路过的行人瞧见。
秦白兰自然明白罗铁骨的意思,转身就朝着小巷子里奔去,罗铁骨也紧跟在后面。
不多时,两人便走出了巷子,只是罗铁骨的肩上多了个麻袋,里面装的除了周云之外也别无他人了。
秦白兰悄悄地将一把匕揣进怀里,左右张望了两下,确定无人之后方才对罗铁骨问:“这位好汉,你可有好去处?”
“有!在城西有一座荒废多年的庙,平日里全是野猫野狗和乞丐,罗爷我略施拳脚把乞丐们都赶走,那座庙就是咱们的了,到时候便将这麻袋里的小娃藏在里面。”
罗铁骨边说,双腿也不闲着,直接就往城西的方向走去。
“好汉!不如咱们去城外,将这孩子藏在树林里,岂不是比那破庙更为妥当?”秦白兰提出建议。
罗铁骨一听,反倒是嗤笑一声:“你这娘们,近日里没出过城吧?最近正逢皇帝老儿八十大寿,城门官兵搜查甚严,别说是扛着麻袋出城,就算是家里死了人要去城外下葬,那都得把棺材板掀开搜上几遍,你觉得咱们扛着麻袋出城,那官兵不得看看麻袋里装的什么?”
如此一来,秦白兰打消了将周云藏在城外的念头。
“娘的,这么大的京城,光靠一双脚走,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城西啊。”罗铁骨看了看天,太阳依旧毒辣。
忽然,罗铁骨现麻袋里的周云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,转过头来对秦白兰问:“怪了,这娃娃怎么一声不吭的?”
“我给他喂了点药,估计要过一会儿才能醒来。”秦白兰答道。
“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是给憋死了呢。”罗铁骨随口打趣道。
两人一边说着,一边往城西走去。
片刻之后,俩人已经来到了两条街外。
只是,罗铁骨却察觉到了异样。
“不对劲!”罗铁骨忽然出声,吓得秦白兰回头一望。
“怎么了?好汉?难不成有人注…”秦白兰话还没说完,被罗铁骨打断了:“不是…这一下子为何冒出了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…其他地方也就算了…可这里是京城…天子脚下…怎敢如此放肆…”
听着罗铁骨自言自语,秦白兰悄悄地看了看四周行人,却并未现异常。
罗铁骨余光瞥见秦白兰的眼神,不屑的道:“你能看出来就邪门了,不是练家子绝不可能注意到的。”
说着,罗铁骨一边扛着麻袋,一边用眼神提醒秦白兰:“你看那刚刚从酒楼门前路过的女人,行走时,落脚的时候都是用脚尖走路,一看就是练轻功的。”
“你再看那茶摊前饮茶的那几个人,样貌平平无奇,但在习武之人眼里,却宛如将要出鞘的宝剑,锐气十足。”罗铁骨觉得心慌不安。
“不行,我心里七上八下的,不能再耽搁了!”罗铁骨说着,直接扛着麻袋加快了脚步,秦白兰也连忙跟上。
此时,正好瞧见一家酒楼前听着一辆刚刚送完货的马车,车夫正端着一碗清凉解暑的茶大口喝着。
罗铁骨眼前一亮,立即走上前去,对那车夫问道:“唉!这位兄弟!你这拉货的马车载不载人啊?”
“怎地?想雇我的车?”车夫一边喝茶,一边问道。
“若是不想,我岂会问你?”罗铁骨反问道。
“有买卖上门,岂有不做的道理。”车夫一口将茶喝完,打了个嗝。
刚想出价钱,那秦白兰直接掏出几两银子扔给了车夫:“那就赶紧的!去城西!我们赶时间!”
车夫一见白花花的银子,乐的嘴都合不拢,这些钱比他刚才打算出的价钱高出好几倍,当然把他乐坏了。
而且一听是去城西,车夫跟是喜上加喜:“去城西?巧了!酒楼里有一坛酒刚好要送去城西!你们等我一会儿,我把那酒取来,就载你们一块儿去!”
“那就赶紧去!别耽误我时间!”罗铁骨说着,将那麻袋往马车的货板上一放,一屁股坐在了旁边,秦白兰也跟着坐了上去。
这时,一位衣着朴素样貌平平的男子经过马车旁,罗铁骨侧目望了他一眼,这位年轻男子立即停下脚步,回头一望。
秦白兰心头一紧,以为这男子看出什么端倪。
年轻男子就这样站在马车旁,与罗铁骨离的十分接近,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对方。
“没事,他也是习武之人,只是察觉到我在看他,回头望了我一眼而已。”罗铁骨小声地说道,秦白兰这才方心。
年轻男子又看了一眼秦白兰,并未多做停留,便回过了头,打算离开。
天算不如人算,人算不如偶然。
“呜呜呜…”麻袋里被灌了药的周云突然从昏睡中醒来,呜呜叫了两声。
年轻男子收回了准备离开的脚步,整个人为之一振,恍若利剑出鞘,直接一个跨步拉近距离,伸手往那麻袋上一摸。
“啪!”罗铁骨抓着年轻男子的手腕,将其高高举起:“怎么?小兄弟还想当着我的面抢我东西?”
手腕被掐的生疼,年轻男子却毫无反应,只见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,问:“敢问这位大哥,你这麻袋里装的何物?为何会叫?”
“不瞒兄弟你说。”罗铁骨也是笑着答道:“嘴馋得慌,在别处弄了条黄狗,准备带回家炖了吃。”
若只看这两人脸上的笑容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多日不见的老友相聚。
秦白兰额头已经渗出了汗,一颗心跳得极快。
“这样啊,难怪会叫。”年轻男子哈哈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