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夙朝望着她雀跃的背影,眼底翻涌的戾气化作无奈的笑意。他弯腰拾起榻边散落的绣鞋,金线绣的九尾狐栩栩如生:"穿鞋。"声音里裹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,见她蹦跳着接过鞋子,又补上一句,"去吧。"
鎏金窗棂外,宫槐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。三日的时间在批阅奏折的烛火里、在深夜等她回宫的廊下、在与朝臣周旋的朝堂上,转瞬即逝。当晨钟第三次响彻宫阙时,选秀的宫灯已将朱雀大街照得恍若白昼,而龙涎宫的蟠龙榻上,还留着她昨夜枕过的胭脂香。
选秀那日,晨光刺破云层洒进龙涎宫,鎏金铜镜将澹台凝霜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光晕。淡紫色金线宫装裹着她玲珑身段,暗纹绣着的九尾狐在走动间若隐若现,恍若活物。当累丝金凤头面堪堪戴上,那只曾淘气附过她身的九尾银狐突然化作巴掌大的狐身,轻巧跃上妆台,雪色尾巴扫过胭脂盒,在镜中映出狡黠的光斑。
"娘娘,陛下到宣德殿了,差人来催您。"落霜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,却见澹台凝霜指尖绕着狐尾,慢条斯理地将鎏金护甲套上指尖。羊脂玉手镯相撞出清响,她对着铜镜轻笑,眼尾朱砂痣如滴血:"催得这般紧,倒像是怕我跑了。"
宣德殿外宫灯摇曳,选秀秀女们屏息候在阶下。澹台凝霜踩着缀满珍珠的云头履跨过门槛,九尾银狐灵巧地钻进她广袖,只露出雪白毛茸茸的脑袋。"臣妾请陛下安。"话音未落,萧夙朝已大步跨下玉阶,冕旒晃动间带起一阵风,猛地攥住她戴着珐琅护甲的手:"不必行礼。"帝王掌心滚烫,拇指摩挲着她腕间朱雀印记,余光扫过袖中探出的狐耳,唇角勾起危险弧度。
萧夙朝扣着她的手腕,温热的掌心几乎要将那截皓腕烙出印记。他长臂环过她腰肢,在满殿秀女屏息的注视下,将澹台凝霜稳稳扶上鎏金龙纹主位。金丝绣的九尾狐宫装垂落满地,与萧夙朝玄色龙袍纠缠出暧昧的纹路,榻边的九尾银狐突然窜出,雪白身影轻盈跃上澹台凝霜膝头,昂对着下方秀女出一声挑衅的呜咽。
"谢陛下。"澹台凝霜倚着蟠龙柱,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狐身柔软的皮毛。她抬眼时,累丝金凤上垂落的东珠晃过眼睫,将秀女们惊羡的目光都敛进眼底。羊脂玉手镯随着动作轻响,珐琅护甲划过萧夙朝手背,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。
萧夙朝落座时,龙袍下摆扫过她足尖。帝王冕旒下的目光扫过阶下屏息的秀女,突然抬手将她鬓边滑落的碎别到耳后,金珠擦过她泛红的耳垂:"开始吧。"声线低沉得像是裹着冰碴,尾音却在触及澹台凝霜唇角时,化作绕指柔的呢喃。殿外的蝉鸣声突然刺耳起来,鎏金香炉升起的青烟里,藏着无数道艳羡又畏惧的目光。
随着萧夙朝话音落下,整个宣德殿陷入诡异的寂静。忽然,一道清朗而不失威严的声音划破凝滞的空气:“宣——秀女——”
江陌残身着绯色官袍,手持鎏金镶玉的选秀名册,立于丹陛之下。他身形笔直如松,声如洪钟,字字清晰有力,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。尾音悠长婉转,既彰显着皇家选秀的庄重,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话音刚落,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绣着牡丹、芍药等名贵花卉的裙摆,率先映入众人眼帘。数十名秀女身着统一的月白色襦裙,头戴素雅珠花,莲步轻移,鱼贯而入。她们身姿婀娜,神态各异,有的含羞带怯,眼神躲闪;有的自信从容,顾盼生辉。
澹台凝霜倚在萧夙朝身侧,九尾银狐乖巧地卧在她膝头,偶尔抖一抖蓬松的尾巴。她眼尾的朱砂痣随着唇角的笑意轻轻颤动,目光扫过这些精心挑选的秀女,眼底闪过一丝玩味。而萧夙朝始终端坐在龙椅之上,周身散着令人敬畏的帝王之气,深邃的眼眸似古井无波,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。
为的秀女款步上前,月白襦裙下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响,宛如碎玉落盘。她盈盈拜倒时,鬓边素银步摇颤出细碎银光:"臣女户部侍郎之女柳若婉,恭请陛下圣安,皇后娘娘金安。"声如黄鹂初啼,尾音婉转间暗藏几分恰到好处的矜持。
澹台凝霜垂眸抚过银狐柔顺的皮毛,指尖掐着护甲划过它的耳尖,抬眼时眼尾朱砂痣艳若滴血:"倒是个美人儿。"尾音拖得极长,带着漫不经心的调笑,鎏金护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,将柳若婉苍白的脸色照得无所遁形。
萧夙朝忽然扣住她戴着羊脂玉镯的手腕,玄色龙袍掠过她膝头的狐尾,帝王冕旒垂落的东珠扫过她泛红的耳垂:"朕的皇后,才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绝色。"他故意将"独一无二"咬得极重,话音未落,殿内温度骤降,柳若婉额间已渗出细密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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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若婉伏地的手指死死攥住裙摆,脸上却浮起恰到好处的惶恐:"世人皆知陛下对皇后娘娘之心,是要星星摘星星,要月亮便揽月亮。"她抬起头时,眼睫上还凝着泪珠,"皇后娘娘如同高悬夜空的明月,臣女一介星子,岂敢与明月争辉?"这番话看似谦卑,眼底却藏着转瞬即逝的不甘,那抹暗流正巧被澹台凝霜怀中突然竖起耳朵的银狐看了个真切。
萧夙朝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螭纹玉佩,鎏金冠冕下的目光如淬毒的寒刃,直直钉在柳若婉身上:"说的好。"他忽然倾身向前,龙袍下摆扫过蟠龙榻的金线,"你倒是说说,怎么看待朕的皇后是妖后的传言?"话音未落,殿内空气骤然凝固,鎏金香炉里升起的青烟都凝滞在空中。
澹台凝霜歪头将脸颊贴在银狐柔软的皮毛上,指尖无意识绕着狐尾,眼尾泛起潋滟水光:"臣妾想喝陛下亲自炖的八宝粥了。"声音甜得腻,羊脂玉镯随着动作轻响,看似撒娇的话语却让满殿噤声——帝王正在怒,她却轻巧地转移了话题。
"回去给你做。"萧夙朝喉间溢出一声轻笑,抬手抚过她鬓边碎,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。可下一秒,他的目光又冷如寒霜地扫向柳若婉:"继续说。"
柳若婉额间已渗出冷汗,却强撑着维持得体的微笑:"皇后娘娘容貌似天仙下凡,又得陛下宠爱,有人嫉妒再正常不过。"她刻意抬高声调,试图掩盖声音里的颤抖。
"你所谓的天仙指的是谁?"萧夙朝的声音骤然冷下来,冕旒晃动间,阴影将他的面容衬得愈阴森。
"前些日子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烬雪姑娘"柳若婉顿了顿,咬咬牙继续道,"以及四年前得陛下宠爱的温鸾心温小姐。"
澹台凝霜顿时一怔,指尖狠狠掐住银狐的皮毛,疼得小兽出呜咽。她扯出一抹冷笑,珐琅护甲重重拍在龙椅扶手上:"落霜,赏她十两白银,送她回府,终身不得再次参加选秀!"
"皇后娘娘这是为何?"柳若婉脸色瞬间煞白,膝行两步想要辩解。
"为何?"萧夙朝猛地踹翻身前矮几,青玉茶盏应声碎裂。他踏着满地狼藉逼近,皂靴碾过柳若婉颤抖的手指,"温鸾心弑后,烬雪传皇后是妖后——你说为何?"话音未落,他转头看向江陌残,"此人掌嘴二十,再送回去!"帝王暴怒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,惊得梁上栖着的金丝雀扑棱棱乱飞,柳若婉的哭喊声很快淹没在侍卫的拖拽声中。
澹台凝霜蜷身倚在蟠龙榻的软垫间,九尾银狐乖巧地窝在她肘弯,雪白绒毛蹭过她颈侧。她伸手勾住萧夙朝的衣摆,羊脂玉镯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,眼尾的朱砂痣随着笑意微微颤动:"陨哥哥"声音甜得像浸了蜜,指尖轻轻扯了扯帝王的腰带,"说好陪我看这场热闹的,为不相干的人生气多不值。"狐尾慵懒地扫过萧夙朝手背,带着安抚的意味。
萧夙朝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放松,却仍沉着脸将她散落的丝别到耳后,冕旒垂落的金珠擦过她泛红的耳垂:"倒是会哄人。"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宫人压抑的抽气声,显然还未从方才的雷霆之怒中回过神。
澹台凝霜挺直腰背,掐着珐琅护甲的指尖点了点龙椅扶手,鎏金累丝凤冠随着动作轻晃:"江陌残。"尾音拖得极长,带着上位者的威严,"让剩下的人都进来——"她侧头望向萧夙朝,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,"莫要辜负了陛下特意为臣妾准备的这场好戏。"九尾银狐突然竖起耳朵,雪白身影轻盈跃下软榻,蹲坐在殿门前,像是在为即将登场的秀女们守门。
澹台凝霜斜倚在蟠龙榻上,鎏金护甲轻轻摩挲着银狐柔顺的皮毛,眼尾的朱砂痣在烛光下妖冶如血。她抬眸望向萧夙朝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"陛下今日护臣妾倒是护得狠了些。"声音婉转如莺啼,尾音带着几分慵懒的调侃,腕间的羊脂玉镯随着动作轻响,清脆悦耳。
萧夙朝伸手将她垂落的碎别到耳后,冕旒下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他指尖拂过她泛红的耳垂,语气低沉而坚定:"若连你都护不住,何谈执掌天下?"话音未落,殿外骄阳似火,蝉鸣阵阵,暑气顺着雕花窗棂钻了进来。
察觉到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,萧夙朝立刻沉声道:"来人,取些绿豆冰沙来。"他微微俯身,龙袍上的金线绣纹在光影中流转,"知道你畏暑畏寒,这些冰沙最是解暑。"说罢亲自接过宫人呈上的冰碗,舀起一勺细腻的冰沙,递到她唇边,"尝尝?"
澹台凝霜望着他眼底化不开的柔情,忽然轻笑出声。她张口含住那勺冰沙,凉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,却不及心上泛起的暖意炽热。九尾银狐似是感受到这暧昧的氛围,轻叫一声,摇着蓬松的尾巴跳开,只留下满殿萦绕的温柔缱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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