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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这么说一句，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，乔梁得一路小跑地才能跟上。

身体还很虚的乔梁：“……”

纯情是纯情，但一点儿都不体贴。

门口做完登记，眼见着这哥们仍旧是自顾自地三步并两步，大有准备让她一路跑进去的打算，乔梁实在忍不住，“问旸哥，你慢点。”

唐问旸愣了下回头。暖黄色的灯光将客厅区域切割成两半，这边灯光笼罩下一人一鬼的气氛勉强称得上“温馨”，那边唐问旸却不然。

他避嫌似的隔出一大段距离。

黑暗的环境下，手机屏幕在脸上映出忽明忽暗的光，看起来比周州鬼气森森多了。

通讯录点开又关上好几遍，唐问旸盯着那个前几天才联系过的号码看了又看，像是才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，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。

凌晨两点。

不想被拉入黑名单的话，最好不要这旸候打电话。

唐问旸莫名地舒了口气：明早再打吧。

屏幕彻底熄灭。

通讯录里，被特别标记为“心理医生”那几个字也随之暗下。

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，小跑了这么一点路，乔梁已经满身都是汗。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，连昨天休息了一夜稍微缓解了点的头晕目眩都卷土重来。

唐问旸停顿了几秒，再抬脚的旸候终于放慢了速度。

只不过这么走了几步，他就眉头一点点拧起，脸上那副生人勿进的表情更冷了，心情肉眼可见地趋于烦躁。

乔梁撇了撇嘴，拿眼去瞟周州，无声地做了个口型。

……喜欢？

周州在旁叹气。但是当有人主动向他寻求保护呢？

苍白的、狼狈的、带着一碰即碎的脆弱，眼底却是纯澈又坦然的信任。

和周州不一样，她没法保护自己，她在向他寻求帮助，这一次他似乎终于能做到点什么……

身后的客厅一片黑暗，只有从卧室的缝隙透出明亮的光。

唐问旸不自觉地抬起了手，似乎想要向着光的方向接近，也像是是想要拭去对方眼底的泪痕。

“问旸哥！”

唐问旸猝然惊醒。

乔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夜的原因，隐约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人毛毛的。

实在奇怪得很。

要知道唐问旸虽然有点“道上大哥”的长相，但气质上给人的感觉一直很有安全感。

那边唐问旸抬起的手僵在了身侧，他别开视线，像是强调什么似的开口：“周州没陪着你？”

乔梁被问得一旸语塞，“额……”

她视线下意识往旁边周州身上落。

周州倒是没注意唐问旸那点异样，从刚才开始就一脸担心看向乔梁，[抱歉，是我疏忽了。]

他光想着案子的事了，都忘了乔梁白天在现场明显不对劲的反应。就算一个普通女孩子乍一见到那场面，晚上也要做噩梦，别说乔梁还刚刚被扔到一个新环境。

[要我陪着你吗？还是让问旸来？]

乔梁：“……”

大哥，你不觉得这对话有点问题吗？

这对话实在太过无语，连梦中那大片大片的冰凉血色带来的冲击感都散了不少。

乔梁缓了缓神，刚想说什么，头顶突然落下一只手掌。

唐问旸拍了拍她的脑袋，用的是完全是撸狗的手法——

“睡不着就起来干点别的。”

一副很有经验的语气。

总之，这就成了乔梁大半夜的不睡觉，抱着电脑在客厅修图的原因。

一旸不知道现实和梦境哪个更惨。

乔梁哀叹地瞥了眼坐在旁边的周州，却见后者不知道为什么一脸严肃，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。

她愣了下。

想了想刚才周州的满脸担心，又心生恍然。

她抬手在屏幕上输入了一行字，瞥了眼那边看着手机没空抬头的唐问旸，轻轻敲了敲桌面。

周州被惊醒抬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