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单的消息传到内城的时候六皇子正带着兵丁杀尸,内城是外城二倍大,杀了五个夜晚也没有杀完。
主要高门大户们解决完自家宅子里的丧尸后就闭门不出,全等着朝廷出手。
反而外城百姓见兵丁迟迟不来开始自发组织杀尸。
六皇子心里气愤这帮自扫门前雪的勋贵高门,偏偏各家都有人伤亡挂了白,他不好指责。
这个节骨眼上不怕危险愿意和他一起出来的秦宏就更得他另眼相看。
六皇子看清传单上的内容大怒:“让所有捡到的一律交上来,若敢私藏全家下狱,过后有到处传播的直接绞死,家人留后发配。”
秦宏捏着传单眉头紧皱,虽然纸张和字体与之前黄纸谶言不同,但他莫名直觉同出一源。
他不理解。
他要是二弟此时肯定躲着才是,怎能又出来作乱,非要和皇室作对不成?
他都已经为他想好退路,明示可以假死脱身,他不可能听不懂。
如此只能说是故意的。
秦宏目光一沉,二弟竟真的丝毫不为侯府考虑,他犯下这样堪比谋逆的大罪,难道不怕被发现后牵连侯府?
偏偏他为了自己和侯府还必须为二弟出言开脱。
心里憋闷又无可奈何。
六皇子握住他的手:“我知道与你与侯府无关,再说你那二弟已经死了,往后若有人打着秦家二少爷的名号行事,一律为招摇撞骗。”
秦宏就放了心,想收回手又怕惹了六皇子不快,他能感觉到六皇子的耐心在降低。
他垂眸道:“回去我便和父亲商议给二弟办一场葬礼。”
如此定北侯二少爷便的的确确没了,往后若二弟打着秦家的名义办事,他们是不认的。
前面兵丁们还在杀尸,六皇子也没太过分,捏了捏就放开,宏哥儿什么都好,就是太羞涩了。
不多时又有参将过来:“回禀殿下,外城西侧门不知因何被打开,西街上有近万只异尸聚集,所幸西街百姓撤离及时,但也无人敢往西街杀尸,若放着不管等到白日只怕会酿成大祸。”
六皇子脸色一变。
近万只?
“消息可确定?”
参将点头:“城门尉方才亲自在城墙上探查发现。”
为防将丧尸吸引来撞门,白日城门上不留人,只有晚上才派人上去值守。
六皇子当下顾不上什么传单,上万只丧尸才是迫在眉睫的事,他不假思索道:“调一营兵马去西街剿尸,将城门重新关上。”
至于派哪一营去,他直接道:“既然是西边出事,就叫西营派兵去。”
这……
参将有话想说,但几日相处下来发现六皇子遇事固执己见,根本听不进去劝告,说得多反而遭厌弃,便咽了回去。
秦宏倒是担忧道:“一营的兵马可够?”
六皇子觉得很够了,虽然异尸有万只,但夜里的异尸跟木桩无异,一营五百个人,一人只需杀二十个,轻而易举。
而且眼下子时都没到,时间绰绰有余。
秦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。
然而谁也没料到今夜情况变了。
子时一过,原本木桩似的丧尸纷纷如同白日一般动了起来,且比白日更厉害,白日的丧尸虽然也会追着人咬,但不会跑,只要跑快一些就能逃脱,眼前这些却与人一样能奔跑!
西街上正在清尸的五百兵丁瞬间被剩下的三千丧尸围攻,惨叫声此起彼伏,只寥寥几个跑了出来。
西侧城门外此时聚集着一大群想进城的人,他们一直留心着这边的动静,发觉朝廷派兵在剿尸,纷纷聚来等候,都想着排在前面赶在天亮前进城,哪曾想突然出了变故,眼瞧着城门口的丧尸朝他们跑过来,霎时四散奔逃。
越是排在前面等候的越跑不脱,其中就有山羊胡的主子,庆阳公主的三儿子。
“别跑!救我!”他跌在马车边双腿软的站不起来,护卫长随已经跑的不见踪影,也有想来搀扶他的下人,但瞥见就要奔到面前的丧尸吓得只剩下逃命的本能。
等听到主子的惨叫跑得更快了。
但跑出去的也没有几个逃脱,城墙附近还有光源能看到路,跑进黑暗之后自己先迷失了方向,丧尸却丝毫不受影响,且他们跑起来仿佛不知疲倦,很快将人抓到啃食。
附近城门的丧尸也闻到气味凑了过来。
最后只有零星几个逃了出去,有的是跳了护城河游走,有的是摸到树爬了上去,还有更幸运的走上了被秦宁一行白日清理过的道路。
城里也在上演惨剧,尤其外城,百姓们正自发组队出来杀尸,变故出现的突然,街道上惨叫声此起彼伏。
好在巷道中有树木有屋舍有墙,只要爬上高处就没事。
但丧尸会寻着人味撞门,且比白日撞得更厉害,很快就有人家门被撞开,一家人不得已只能爬上屋顶,但也有没来得及的被抓住丧命。
内城里变故发生时六皇子一行正在城东剿尸,六皇子见状立刻一拉缰绳策马离开,来路被他们清理过,马匹毫无阻碍飞奔,很快到了最近的城门。
他倒是没忘叫上秦宏,但那些没有马的兵丁却被成群的丧尸扑倒。
“不许走!”副将关键时刻一声喝,带着留下的十多个骑兵驱马跑进丧尸堆里为兵丁们争取生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