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逃了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留下那句话后转身便无影。
南桥枝劫后余生的拍着自己的胸口,有些无力的倒在萧瑾川怀里。
萧瑾川抱着她,温声说:“阿砚,咱们先回景殊,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议。”
南桥枝疲惫的应道:“好,我们明日再想。”
翌日清晨,熹微晨光揉碎了夜的余韵,穿过九霄殿朱红雕花木窗,伴着檐角清脆的鸟鸣,一缕缕淌落在青白玉铺就的地砖上,映得砖缝里积着的细尘都泛着暖金的光。
殿内静悄悄的,只余沉香袅袅,绕着龙纹拔步床缠绵。
床上的人睡得极沉,青丝散乱地铺在锦缎枕上,一只手臂横搭在被外,裙摆卷到了膝弯处,睡姿算不上规矩,嘴角却微微扬着,瞧着便是卸下了满身疲惫,睡得酣甜安稳。
她许是真的累极了,窗外日头渐渐爬高,檐下的雀儿换了一拨又一拨,殿外传来宫人轻手轻脚的走动声,都没能扰了她的清梦。
晨光移过床榻,又慢慢西斜,直到日上中天,暖融融的日光漫过床沿,吻上她的脸颊,内殿里依旧静悄悄的。
直到宫女捧着描金食盒,脚步放得极轻,屏声静气地踏进殿门,将精致的午膳一一摆上描花圆桌。
袅袅的饭菜香气漫开,混着殿内的沉香,终于飘到了床榻边。
床上的人这才动了动,长睫颤了颤,似是被香气勾着,缓缓掀开了一双惺忪的睡眼,带着刚醒的迷茫,茫然地望了望帐顶的流云纹样。
刚才布菜的宫女都已退下,萧瑾川一身玄黑色绣金龙袍,脚步平缓的走向那落下的床幔。
南桥枝此时一只脚伸在锦被外,除了两只胳膊在外头,剩下的全藏在被子里。
她纤细白嫩的指头并拢挡在脸上,还在适应着午时的强光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床幔一角,另一只手拿着杯子,目光温柔的落在她身上,柔声道:“阿砚醒了?先喝些水。”
南桥枝放下挡住脸的手,语气还带着刚醒的哑,语气很软的问:“嗯?萧瑾川…你怎么在这?”
男人像是低笑一声,转身坐在床边,伸手轻拍了拍她:“睡懵了?咱们昨夜就回景殊了。”
南桥枝也想起昨日的经过,她双手撑着床,缓缓坐起身“哦!”了一声。
接过他手上递来的杯子,沉默的喝着杯中的水。
萧瑾川盯着她,突然问道:“阿砚,如今到底生了何事?”
南桥枝看着他,熟练的装傻充愣:“嗯?没什么事啊。”
萧瑾川蹙起眉盯着她,语气冷了下来,一字一句道:“我的人说在黑市看到了你的悬赏令,绑走你就能得到一千两黄金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?”
女人抱着杯子摇摇头,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无辜:“这些我能处理的。”
“你的处理就是再落一次险境吗?”萧瑾川凑近她,“我承受不住失去你的后果。”
“我这些年几乎都是这样过的,其实没什么…唔…”
南桥枝没说完的话被他吞入腹中。
萧瑾川一手按着她的头亲着,另一只手拿走她的杯子。
“你干什么!”南桥枝惊的要推开他,双手却被他单手抓住,还使坏的将她拉得更近。
萧瑾川的舌头灵活的撬开她的唇,却被她重重咬了一下。
男人吃痛松开她,但双手固执的钳制住她的肩,一双眼雾蒙蒙的看着她,语气有些脆弱:“南桥枝,我是你的夫君,也是你的后盾。”萧瑾川一双眼睛盯着她的表情,“你…可不可以多依赖我一点?”
南桥枝羞的低下头不看他,甚至说是不敢看他。
萧瑾川的眼睛太具有欺骗性了,那双眼含情含欲,怕自己再看下去,一整天都要沉溺其中了。
“你少来…我还没有依赖你吗?”
萧瑾川靠近她,头顶着她的额头,声音暗哑:“我想你完全信任我,可以把自己担心的害怕的都告诉我,不要一个人承担所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