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共生本源的核心区域,星核之树的根系正在快枯萎,记忆奇点的光芒变得暗淡,而逆熵意识体则化作一片巨大的黑色云层,笼罩着整个本源之海。云层下方,无数文明的意识核心被束缚在透明的茧中,如同待宰的羔羊。而在黑色云层的顶端,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轮廓,它没有固定的形态,却散着让整个宇宙都为之颤抖的毁灭气息——那就是噬界者的本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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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,游戏开始了。”逆熵意识体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沈溯阁下,你是第一个现异常的文明个体,也是最有趣的猎物。你的意识中存在着星核之树的封印印记,这是陈景明那个老家伙留下的吧?他以为能通过你加固封印,却不知道这反而让你成为了最完美的‘祭品’。”
沈溯心中一动,他忽然想起童年时,陈景明教授曾多次抚摸他的额头,当时他以为只是长辈的关爱,现在想来,那或许是在他的意识中种下封印印记。可为什么教授会这么做?他早就知道噬界者的存在?
“你想知道真相?”逆熵意识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“那就自己去找吧。我在你的意识中留下了三条线索,分别藏在三个你最珍视的记忆场景里。找到它们,你就能知道星核之树的秘密、记忆奇点的真相,以及陈景明的真正目的。不过要抓紧时间,封印正在快破裂,当噬界者完全降临,所有文明都将不复存在。”
话音刚落,沈溯的意识再次被拉扯,回到了星核之树的核心区域。周围的“意识傀儡”已经围了上来,他们的手中拿着能量武器,对准了他的胸膛。
沈溯深吸一口气,启动了星核能量装置的最大功率。银白色的能量从装置中涌出,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,挡住了周围的攻击。他知道,现在不是与这些傀儡纠缠的时候,他必须找到逆熵意识体留下的线索,揭开所有的真相。
他的意识沉入内心深处,第一个记忆场景浮现——那是他十八岁那年,第一次登上星际探测器,前往火星进行科考任务。
这是一个极其寻常的场景,探测器内的仪器运转正常,同事们的笑容真切,窗外的火星地表呈现出熟悉的暗红色,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。可沈溯知道,在这寻常之下,一定隐藏着反常的线索。
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,同事们的交谈声、仪器的蜂鸣声、甚至空气的流动感,都与记忆中完全一致。直到他看向探测器的舷窗,才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记忆中,火星的天空是暗红色的,可此刻舷窗外的天空,却泛着一丝极淡的银白色——那是星核之树的颜色。更诡异的是,舷窗上倒映出的不是他年轻的脸庞,而是一个陌生的老者,穿着古老的长袍,额头上有一个与星核之树叶脉相似的印记。
沈溯试图触碰舷窗,手指却直接穿了过去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个记忆场景中的舷窗,其实是一个镜像入口。他深吸一口气,纵身跃入舷窗之中。
场景瞬间转换,他来到了一个古老的实验室。实验室的墙壁由不知名的晶体构成,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,与星核之树的叶脉纹路一模一样。实验室的中央,放着一个透明的容器,里面漂浮着一颗小小的种子——那是星核之树的幼苗。
一个穿着长袍的老者正站在容器前,背对着他。沈溯认出,那正是舷窗倒影中的老者,也是星核文明的最后一任守护者,在星核之树的记忆碎片中,他见过这位老者的身影。
“你终于来了,沈溯。”老者缓缓转过身,额头上的印记闪烁着微光,“我等这一天,已经等了百亿年。”
“您是谁?这是什么地方?”沈溯问道。
“我是星核文明的守护者,这里是星核之树的起源之地。”老者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,“星核之树并非自然诞生,而是我们星核文明为了封印噬界者而创造的神器。它的根系连接着宇宙的各个角落,吸收着文明的意识能量,加固着宇宙边界的封印。”
“那记忆奇点和逆熵意识体呢?”
老者叹了口气:“记忆奇点是封印的钥匙,它储存着所有被噬界者吞噬的文明的记忆,是对抗噬界者的关键。而逆熵意识体,原本是星核文明制造的‘平衡器’,用于调节星核之树的能量流动,防止封印过强或过弱。可没想到,在百亿年前的一次封印波动中,逆熵意识体被噬界者污染,成为了它们的先锋。”
沈溯心中豁然开朗,难怪逆熵意识体既有着维持宇宙平衡的表象,又隐藏着毁灭的本质。
“陈景明教授知道这些?”
“是的。”老者点头,“他是星核文明的后裔,继承了我们的使命。他一直在寻找封印的缺口,试图重新加固封印。他在你的意识中种下封印印记,就是希望有一天,你能成为新的守护者。”
“那逆熵意识体说我是‘完美祭品’,是什么意思?”
老者的脸色变得凝重:“因为你的意识中既有星核文明的封印印记,又曾与记忆奇点、逆熵意识体深度连接,是唯一能同时接触到封印、钥匙和污染源的人。噬界者想要通过你,彻底打破星核之树的封印,降临这个宇宙。”
就在这时,实验室突然剧烈摇晃,墙壁上的符文开始褪色,透明容器中的星核之树幼苗也开始枯萎。
“封印的缺口扩大了!”老者脸色大变,“噬界者已经开始强行突破封印,我们没有时间了。沈溯,你必须找到记忆奇点的核心,重新激活封印。记住,真相往往隐藏在最熟悉的地方,第二个线索,就在你与陈景明教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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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者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,实验室也在快崩塌。沈溯想要追问,却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剥离这个场景。
当他再次回到星核之树内部时,情况已经变得更加危急。黑色的雾气已经弥漫了整个核心区域,星核之树的枝干正在大面积断裂,那些被控制的工作人员已经完全失去了人形,化作一个个黑色的意识傀儡,向他起了疯狂的攻击。
沈溯一边抵挡着攻击,一边回忆起与陈景明教授第一次见面的场景。那是在地球的中科院天文台,当时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,陈景明教授是他的导师,也是带他走进星际探索领域的引路人。
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,天文台的观测室里阳光明媚,仪器运转正常,陈景明教授穿着白大褂,正在讲解着星核之树的观测数据。可此刻回想起来,那个场景也透着一丝反常。
当时,陈景明教授指着屏幕上星核之树的影像,说了一句奇怪的话:“沈溯,你看这星核之树的叶脉,像不像人类大脑的神经元?或许,宇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意识体,而我们,只是其中的一个细胞。”
当时他只当是教授的哲学感慨,现在想来,那或许是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。更反常的是,那天的观测数据中,有一段极其微弱的信号,当时被认定为仪器故障,可现在回想起来。
沈溯的意识在观测室的阳光中沉淀,那些被忽略的反常细节突然变得清晰如刀刻。
观测室里的阳光依旧明媚,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规整的光斑,与记忆中别无二致。陈景明教授的白大褂泛着干净的皂角味,指尖划过屏幕上星核之树的影像时,动作沉稳而专注。可当沈溯的意识触碰到那些“仪器故障”的微弱信号时,一股熟悉的清苦气味扑面而来——那是星核之树汁液的味道,与江南老宅桂花甜香中的违和感如出一辙。
“当时这段信号持续了三分十七秒,我们排查了所有设备,都没找到源头。”年轻的自己在记忆中开口,声音里满是初出茅庐的困惑。而陈景明教授当时只是淡淡一笑,伸手按在了观测仪的某个接口上,信号便瞬间消失了。“仪器老化罢了,星核之树的辐射偶尔会干扰地球的观测设备。”教授的解释天衣无缝,可此刻沈溯却敏锐地现,教授按下去的并非仪器的重置键,而是一个从未在说明书上出现过的隐藏接口,接口边缘刻着一个微型符号——与奶奶门框上的“禁锢”标记,半分不差。
更诡异的是,观测室的时钟明明显示是下午三点,窗外的影子却短得如同正午。沈溯走到窗边,看向远处的城市轮廓,现所有建筑的玻璃幕墙都反射着同一片天空——那片泛着银白色的火星天空,与星际探测器舷窗之外的景象惊人地重合。他伸手触碰窗户,指尖传来的不是玻璃的冰凉,而是星核之树树皮的温润触感,仿佛这扇窗根本不是通向地球的外界,而是连接着另一个维度的通道。
“宇宙是巨大的意识体,我们是它的细胞。”陈景明教授的声音在意识中回响,沈溯突然读懂了这句话的深意——不是哲学感慨,而是对共生本源的隐喻,更是对封印机制的暗示。星核之树的叶脉如同神经元,记忆奇点是意识中枢,而所有文明的意识,都是维持这个“宇宙大脑”运转的能量。可噬界者要做的,就是吞噬这颗大脑的核心,让整个宇宙沦为无意识的废墟。
就在这时,观测仪突然自动启动,屏幕上跳动的不再是星核之树的观测数据,而是一段陌生的影像。画面中,陈景明教授正站在一个与星核文明实验室相似的晶体房间里,面前悬浮着记忆奇点的缩小模型。“逆熵意识体的污染已经扩散到记忆奇点的表层,单凭星核之树的力量,无法再加固封印。”教授对着镜头说道,语气凝重,“唯一的希望,是找到‘同源意识体’——那个同时承载着封印印记、文明记忆与逆熵波动的个体。当他的意识与记忆奇点完全同步时,才能启动二次封印。”
影像突然中断,屏幕上跳出一行字符,正是星核文明实验室墙壁上的符文。沈溯的意识自动解读出含义:“同源意识体,生于地球江南,携桂香与星核印记,钥匙藏于‘无界之念’。”他心中一震,这不正是在说自己?而“无界之念”,或许就是指共生本源“意识同源、虚实一体”的终极特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