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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9章 共情记忆搭桥（第2页）

林夏迅查询起来，几分钟后，她的脸色变得苍白：“有，至少三个史前高度文明，都是在展出意识交流技术后，突然从地球上消失的，没有战争痕迹，没有自然灾害记录，就像……凭空蒸了一样。”

沈溯的心沉到了谷底。那个未知的意识，那个被幽寂族称为“收割者”的存在，难道就是导致史前文明灭亡的元凶？而他们启动的共情桥，不仅没有实现人类与幽寂族的共生，反而为“收割者”打开了大门？

“等等，”林夏突然指着屏幕，“我在史前文明的符号资料库中，找到了一个相似的符号！这是来自姆大陆文明的祭祀碑刻，上面的解释是‘联结之咒’。”

沈溯凑近屏幕，只见那个姆大陆符号与他看到的残影几乎一致，只是线条更为简洁。“联结之咒……难道共情这种联结，本身就是一种诅咒？”

就在这时，飞船再次震动起来，这次的震动比之前更为剧烈，操作舱的舷窗上，紫色的蛛网纹路开始收缩，那个巨大的黑雾轮廓越来越清晰。沈溯能感受到，一股强大的意识正在穿透飞船的意识屏障，试图进入飞船内部。

“它们来了！”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陆承舰长立刻下令：“启动所有武器系统，全力攻击黑雾轮廓！沈溯，你和林夏立刻返回操作舱，尝试关闭共情桥，也许关闭通道就能阻止它们！”

沈溯和林夏迅冲向操作舱，可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操作舱时，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，只有舷窗外的紫光透进来，照亮了前方的路。而在紫光中，沈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陈砚导师。

“导师？”沈溯愣住了，“你怎么会在这里？实验室不是在地球吗？”

陈砚导师缓缓转过身，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，像是被操控的傀儡。“共情桥不能关闭，”他的声音冰冷，没有一丝感情，“这是通往‘根源’的唯一途径，也是存在的终极答案。”

“你不是导师！”林夏大喊，“你被那个未知意识控制了！”

陈砚导师没有回应，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扭曲，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几秒钟后，他的外形生了变化，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光影，与幽寂族的意识形态有些相似，但更为诡异。

“我是‘收割者’的信使，”光影出了那个古老而冰冷的意识声音，“共情不是桥梁，是诱饵。所有试图通过情感联结跨越文明的种族，最终都会成为‘收割者’的食粮。你们的勇气，你们的恐惧，都是最鲜美的意识能量。”

沈溯握紧了拳头，他终于明白了。幽寂族追逐的第一缕光，可能就是“收割者”留下的诱饵；史前文明的意识交流技术，也是“收割者”引导的结果。而他们启动的共情桥，不过是又一次落入了陷阱。
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沈溯质问，“吞噬意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？”

“为了维持存在，”光影回答，“宇宙熵增不可逆转，虚无终将吞噬一切。而意识是唯一能对抗熵增的能量，我们吞噬意识，就是为了延缓虚无的到来，直到找到真正的‘根源’。”

“真正的根源是什么？”

光影的波动出现了一丝停顿，像是在思考：“是选择。每个文明在展到一定阶段，都会面临选择——是被虚无吞噬，还是成为‘收割者’的一员，吞噬其他文明的意识。你们的导师，选择了后者。”

沈溯猛地想起了录音里陈砚导师未说完的话：“小心，它可能已经……”原来导师不是被袭击，而是主动选择了与“收割者”合作。

就在这时，操作舱传来了陆承舰长的声音：“沈溯，我们的武器对黑雾没有任何效果！它们的意识正在渗透飞船，很多船员已经被控制了！”

光影出了低沉的笑声：“抵抗是徒劳的。你们的共情已经让你们的意识彼此联结，现在，这张联结的网，将成为输送意识能量的管道。”

沈溯看着身边已经开始眼神涣散的林夏，又想起了人类记忆中那些不屈的勇气。他突然意识到，幽寂族的恐惧并非毫无意义，人类的勇气也不是盲目冲动。情感联结确实是存在的底层逻辑，但这种联结的意义，不是成为被收割的食粮，而是在彼此的选择中找到对抗虚无的力量。

“你错了，”沈溯的意识突然变得坚定，“共情不是诱饵，是武器。”

他猛地冲向操作舱的控制台，无视光影的阻拦，双手按在了共情桥的启动按钮上。“林夏，帮我！我们不是要关闭共情桥，而是要强化它！”

林夏愣住了，但她看到沈溯坚定的眼神，立刻反应过来，迅操作起辅助设备：“强化共情桥？可这样会让‘收割者’的意识更容易进来！”

“不，”沈溯盯着屏幕上人类与幽寂族的意识图谱，“共情的本质是理解，是彼此的选择。人类选择勇气，幽寂族选择抵抗恐惧，我们的选择会形成新的意识能量，这种能量，是‘收割者’无法吞噬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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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影试图阻止他，无数黑色的丝线从光影中伸出，缠绕向沈溯的手臂。“愚蠢！你们的意识能量太弱小了，根本不可能对抗‘收割者’！”

沈溯咬紧牙关，任由黑色丝线缠绕，他的意识再次沉入共情桥的能量流中。“幽寂族，我知道你们在恐惧，但恐惧不是退缩的理由。人类曾经无数次面对灭亡的威胁，是彼此的联结让我们坚持到现在。现在，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，一起对抗真正的敌人！”

他的意识在能量流中呐喊，人类的勇气记忆像火焰般燃烧起来，照亮了幽寂族退缩的意识。过了很久，一丝微弱的蓝色意识流回应了他——那是幽寂族的意识，不再是之前的恐惧，而是带着一丝决绝。

“我们……选择抵抗。”

幽寂族的意识流开始重新注入共情桥，与人类的意识流交织在一起。原本柔和的能量流瞬间变得狂暴，红色与蓝色的光芒交织，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柱，冲破了飞船的外壳，直射向外面的黑雾轮廓。

光影出了惊恐的尖叫：“不！你们不能这么做！这种联结会引意识爆炸，你们也会被毁灭的！”

沈溯没有理会，他能感受到，人类与幽寂族的意识正在融合，形成一种全新的、充满生命力的能量。这种能量不是对抗，而是包容；不是吞噬，而是共生。“存在的本质不是选择成为收割者或被收割者，”他的意识传遍了整个飞船，也传遍了黑雾中的“收割者”，“而是选择与彼此共生，在联结中创造新的可能！”

耀眼的光柱击中了黑雾轮廓，黑雾开始剧烈翻滚，紫色的蛛网纹路寸寸断裂。飞船周围的时空扭曲逐渐恢复正常，那些被控制的船员，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。

沈溯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与共情桥融为一体。“林夏，告诉陆承舰长，立刻启动飞船，离开这里。共情桥会自动关闭，‘收割者’的意识会被暂时封印，但这不是永久的。”

“沈溯，你要干什么？”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
“我选择成为这座桥的一部分，”

“我选择成为这座桥的一部分，”沈溯的声音轻得像星尘，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，“共情的联结不该是诱饵，而该是锚点。我会守住这个裂隙，直到你们找到真正对抗虚无的方法。”

他的身体透明度越来越高，指尖已经开始化作细碎的光粒，融入控制台的能量回路中。林夏伸手想去抓，却只捞到一片冰凉的虚空，那些光粒在她掌心短暂停留，又迅飘散，留下一丝微弱的暖意。

“不要！”林夏的哭声撕心裂肺，“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，你不能就这样消失！”

“这不是消失，”沈溯的笑容在光影中变得模糊，“是真正的‘联结’。记住，存在的本质从来不是独自存续，而是彼此照亮。”

光影信使出疯狂的嘶吼，无数黑色丝线疯狂缠绕向沈溯，却在触及他身体周围的光层时瞬间消融。“疯子！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？‘收割者’的族群无穷无尽，封印只是暂时的，虚无终将降临！”

“或许吧，”沈溯的目光望向舷窗外，那道红蓝交织的光柱正不断冲击着黑雾轮廓，将其一点点撕裂，“但至少，我们给宇宙留下了另一种可能。”

他的意识彻底沉入共情桥的核心，与人类的勇气、幽寂族的决绝完全融为一体。共情桥的光芒骤然暴涨，整个飞船都被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中，那些残留的黑色丝线在光晕中寸寸瓦解，被控制的船员们彻底清醒过来，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与庆幸。

“舰长，黑雾轮廓正在瓦解，时空扭曲正在恢复！”指挥舱传来通讯官激动的声音，“导航系统恢复正常，我们可以启动飞船了！”

陆承舰长看着屏幕上逐渐消散的紫色蛛网纹路，又看向操作舱方向传来的耀眼光芒，眼眶泛红：“立刻启动飞船，全驶离这片区域！通知所有船员，做好应急规避准备！”

飞船的引擎出轰鸣，缓缓挣脱了最后的束缚，朝着远离黑雾的方向驶去。舷窗外，那道红蓝交织的光柱依然坚挺，像宇宙中竖起的一座丰碑，将不断试图聚拢的黑雾牢牢压制。而光柱中央，沈溯的身影已经完全化作了光，与共情桥融为一体，成为了裂隙的守护者。

林夏瘫坐在控制台上，泪水无声地滑落，她紧紧握着沈溯留下的那支空营养剂管，管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。屏幕上，人类与幽寂族的意识图谱完美地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了一道稳定的绿色曲线，那是共生意识最纯粹的证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