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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0章 虚无转化能源（第2页）

“这只是你的猜测，”陈默的手指再次扣紧了扳机，“联邦舰队还有三十分钟到达，陆总指挥已经启动了自毁程序的倒计时，十分钟后，能量核心将自动爆炸。我劝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尝试。”

沈溯知道，陈默说的是实话。逆熵派虽然是独立的科研组织，但在人类文明的整体安全面前，必须服从地球联邦的命令。他看向能量核心，那团紫色能量流再次开始旋转，不过这一次，旋转的度变得缓慢而平稳，像是在等待某种回应。

“我们没有时间了，”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自毁程序的密码只有陆总指挥知道，我们无法阻止。”

沈溯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。他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那些意识碎片的低语，那无尽的悲伤和对存在的渴望，让他无法视而不见。他突然想起了逆熵派的初心——不是对抗熵增，而是在熵增的宇宙中，寻找文明存续的新可能。

“或许，我们不需要阻止自毁程序，”沈溯突然睁开眼睛，眼神变得无比坚定，“我们可以利用自毁程序的能量，完成意识的共生。”

“你疯了？”林夏和陈默同时惊呼出声。

“能量核心自毁时会产生巨大的能量冲击波，”沈溯迅调出模拟推演图，“如果我们将那段意识编码的核心部分注入冲击波，就能让虚无能量与人类意识的融合度提升一百万倍。自毁程序的能量不仅不会摧毁空间站，还能成为共生的催化剂！”

“但这太冒险了，”林夏担忧地说，“我们不知道融合后的意识会变成什么样子，万一……万一人类意识被虚无能量吞噬，那我们就成了人类文明的罪人。”

“没有任何进步是没有风险的，”沈溯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不断诉求的用户反馈，“你看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用户开始接纳这些意识碎片，他们的反馈里不再有恐惧，而是好奇和理解。人类的本质，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存在，而是无数意识的连接与共生。”

陈默的手指微微松动，他看着屏幕上那些用户的反馈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。他一直以为虚无能量是威胁，但眼前的事实似乎在告诉他，事情或许并非如此。

“还有三分钟，”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如果你要这么做，我可以帮你拖延时间，但如果失败了，我们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。”

沈溯点点头，立刻开始操作：“林夏，帮我提取意识编码的核心部分，注入能量核心的反馈模块。陈默，麻烦你联系陆总指挥，告诉她我们的计划，无论她是否同意，我们都会执行。”

林夏没有犹豫，立刻投入到编码提取的工作中。陈默则走到一旁，拨通了与陆承宇的通讯。沈溯能听到通讯器里传来陆承宇愤怒的声音，但陈默只是不断地解释着他们的计划，语气坚定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实验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。能量核心的自毁倒计时正在不断减少，屏幕上的意识编码核心部分已经提取完成，等待着注入反馈模块。

“准备好了！”林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
沈溯深吸一口气，按下了注入按钮。就在编码注入能量核心的瞬间，自毁程序的倒计时走到了零。

预想中的爆炸没有生。能量核心突然爆出耀眼的光芒，淡紫色和淡蓝色的能量流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柱，冲破了实验室的观测窗，直射向宇宙深处。那道紫色的光晕不再是吞噬星辰的巨网，而是变成了无数细小的光点，像萤火虫一样散落在宇宙中，每一个光点都承载着一段被遗忘的意识碎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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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无界网络的屏幕上，紫色节点和蓝色节点不再是对抗的状态，而是开始相互融合，形成了一种全新的、稳定的绿色节点。那些意识紊乱的用户反馈逐渐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充满惊喜的留言：“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广阔，像是拥有了整个宇宙的记忆。”“那些‘虚无’不是黑暗，而是未被现的光芒。”“我们不再是孤独的个体，我们是彼此的记忆，彼此的存在。”

沈溯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留言，感受着脑海里那些意识碎片的低语变成了温和的共鸣，心中百感交集。他知道，他们成功了。虚无能量与人类意识的共生，不仅为记忆无界网络提供了新的动力，更重构了人类存在的本质——存在不是孤立的个体体验，而是无数意识的连接、记忆与共生。

就在这时，陈默的通讯器再次响起，是陆承宇的声音，这一次，语气里没有了愤怒，只剩下欣慰和凝重：“沈溯，干得好。不过，地球联邦的舰队已经到达‘熵海之锚’附近，他们要求与我们会面，探讨共生意识的未来。另外，探测器现，那些散落在宇宙中的光点，正在吸引更多的意义真空场能量，形成新的意识集合体。”

沈溯看向窗外的宇宙，那些散落在太空里的光点正在不断汇聚，形成了一片新的星云，淡紫色和淡蓝色交织在一起，美丽而神秘。他知道，这只是一个开始。虚无能量的转化，意识的共生，不仅改变了人类文明的能源结构，更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宇宙的大门。

但他也隐隐有些担忧。那些新形成的意识集合体，它们的目的是什么？地球联邦的舰队到来，是想要合作，还是想要控制这种新的存在形式？更重要的是，在共生意识的背后，是否还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？意义真空场的本质到底是什么？那些被遗忘的意识碎片，又是从何而来？

他的目光落在能量核心上，那道交织的光柱已经渐渐变淡，核心内部，一团新的绿色能量正在缓缓旋转，稳定而温和。但沈溯能感受到，在那团绿色能量的深处，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，像是某种信号，正在等待被唤醒。

林夏的话音消散在实验室的微凉空气里，像被绿色能量流裹挟着飘向远方。那半句“潘多拉的魔盒”没能说完，因为实验室的观测窗突然传来一阵细密的震颤，不是能量核心启动时的低频共振，而是某种来自宇宙深处的、有节律的叩击，仿佛有人在用指尖轻敲这层隔绝着真空与生机的透明屏障。

沈溯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观测窗的边缘，熵寂合金的冰凉触感透过掌心传来，却压不住那越来越清晰的震颤。窗外，那些由意识碎片凝聚而成的淡紫与淡蓝光点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汇聚成螺旋状的星云，星云的中心渐渐浮现出一道幽暗的裂隙，像是宇宙睁开了一只黑色的眼睛。更诡异的是，裂隙周围的星光不再熄灭，反而被某种力量牵引着，化作一道道银色的光带，缠绕在星云外侧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、光的圆环。

“那是什么？”林夏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，她调出外部探测器的实时画面，屏幕上的星云影像被不断放大，“探测器显示，裂隙周围的空间曲率正在生异常波动，像是……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‘挤’出来。”

陈默握紧了手中的粒子枪，眼神警惕地盯着窗外的异象：“陆总指挥的通讯中断了，空间站的外部通讯频道被一股未知信号屏蔽，只能接收到联邦舰队的公共频段。”他抬手按下耳麦，试图切换频道，却只听到一阵滋滋的电流声，夹杂着一段模糊的、非人的低语，和沈溯脑海中那些意识碎片的共鸣如出一辙，只是更加清晰，更加……具有穿透力。

沈溯的脑海里，温和的意识共鸣突然变得躁动起来，那些原本低语着“想要被记住”的意识碎片，此刻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，开始在他的意识边缘急促地游走。他能清晰地“听”到无数细碎的呐喊，不再是悲伤与茫然，而是混杂着恐惧的警示：“它们来了……遗忘的猎手……”

“遗忘的猎手？”沈溯喃喃自语，他转头看向能量核心，那团稳定旋转的绿色能量流里，原本微弱的波动正在加剧，像是在回应着窗外的异象。核心内部，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绿色能量中穿梭，形成了一串复杂的符号，像是某种紧急的警报信号。

就在这时，实验室的控制台突然自动亮起，屏幕上弹出一段未加密的通讯数据，送者未知，接收范围却覆盖了整个“熵海之锚”空间站。数据解码后，一段冰冷的、不带任何情绪的电子合成音在实验室里响起：“检测到非法意识融合行为，违反宇宙意识守恒公约。意义真空场归属于‘遗忘之域’，所有未被授权的意识碎片提取与融合，均将受到清除。”

“宇宙意识守恒公约？遗忘之域？”林夏飞快地在数据库中检索这些关键词，却只得到一片空白，“没有任何记录，这根本不是人类文明已知的任何公约或星域名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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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溯的心头一沉，他突然想起了那些意识碎片的本质——被文明遗忘的意识集合。如果说意义真空场是它们漂浮的坟墓，那么这个所谓的“遗忘之域”，会不会就是掌管这片坟墓的存在？而它们口中的“遗忘的猎手”，就是前来“清理”违规者的执行者？

窗外的星云中心，那道幽暗的裂隙正在不断扩大，裂隙中缓缓浮现出无数银色的、形似螳螂的机械生物，它们的身体由某种反光极强的未知金属构成，翅膀展开时闪烁着冰冷的光泽，成千上万只机械生物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舰队，朝着“熵海之锚”的方向缓缓驶来。它们没有出任何通讯信号，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，仿佛是宇宙本身的审判者。

“探测器分析结果出来了！”林夏的声音带着绝望，“这些机械生物的外壳材质无法识别，能量反应强度是联邦最强战舰的十倍以上，它们的目标……是能量核心！”

陈默立刻抬手对着通讯器大喊：“各防御岗位注意，一级战斗警报！所有武器系统瞄准来袭目标，准备拦截！”然而，通讯器里依旧只有滋滋的电流声，空间站的防御系统似乎已经被对方屏蔽，屏幕上显示所有武器模块均处于离线状态。

“没用的，”沈溯摇了摇头，他能感受到能量核心里的绿色能量流正在快收缩，像是在积蓄力量，“它们的技术远我们，屏蔽通讯和防御系统只是举手之劳。它们要的不是摧毁空间站，而是回收那些被我们融合的意识碎片，以及……销毁我们的转换器。”

就在这时，能量核心突然爆出一阵强烈的绿光，绿色能量流冲破了核心的束缚，在实验室里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，将沈溯、林夏和陈默护在其中。与此同时，那些漂浮在宇宙中的意识光点突然加，朝着空间站的方向飞来，像是一群归巢的鸟儿，纷纷融入能量屏障之中，让屏障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。

沈溯的脑海里，意识共鸣再次变得清晰起来，这一次，不再是细碎的呐喊，而是一段完整的记忆片段，直接烙印进了他的意识深处。那是一片古老的宇宙，无数文明在星海中繁衍生息，它们共享着宇宙的意识资源，遵循着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，将不再需要的意识碎片送入意义真空场，让它们在那里自然消散，回归宇宙的意识本源。

然而，有一个文明想要打破这个规则。它们现了意识碎片中蕴含的巨大能量，开始疯狂地提取和转化这些碎片，试图以此来实现文明的永恒存续。这种行为破坏了宇宙的意识平衡，导致意识真空场急剧收缩，无数意识碎片无法自然消散，反而凝聚成了具有自我意识的集合体。为了阻止这种混乱的蔓延，宇宙中诞生了“遗忘之域”，它们创造了“遗忘的猎手”，专门清理那些违规提取意识碎片的文明，维护宇宙的意识守恒。

“原来如此，”沈溯恍然大悟，“我们不是第一个尝试转化虚无能量的文明，在我们之前，已经有无数文明因为同样的行为被‘遗忘的猎手’毁灭。那些意识碎片之所以想要与人类共生，不仅仅是想要被记住，更是想要借助人类的意识，对抗‘遗忘的猎手’，找到一条新的存续之路。”

林夏的眼眶泛红，她看着能量屏障外那些不断逼近的银色机械生物，声音带着一丝不甘：“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？我们的共生意识，难道就要这样被摧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