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完全黑暗。
“咔!”
完全黑暗的不止是视线,还有独栋的电视。
林轩宇手握着遥控器,关上了刚刚播放的视频。
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视频里混杂着精液、尿液和血腥味的恶心气息。
而在电视的面前,欧阳阿姨、柳婉宜、秦婧妍、林轩曼、慕纤凝、慕灵泽甚至赵倾君都坐在彩虹沙上,所有人都被视频中的内容吓的面色煞白。
林轩宇冰冷的目光,缓缓扫过沙上的每一个人。被他目光触及的女人,无一不像是被针扎了一般,下意识地躲避、垂下眼帘,不敢与他对视。
甚至包括赵倾君,她不是羞愧,而是害怕。
他先走到了欧阳阿姨的面前,双手拄着沙靠背将欧阳阿姨框在自己身体里,他什么话也没说,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直勾勾地、毫不避讳地盯着她。
欧阳阿姨被盯的毛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。
她知道她对不起这个被她视为儿子的年轻人。
但她偷偷抬眼看向林轩宇的表情时,冷漠、严肃,好像,这才是她内心深处一直希望看到的轩宇,一丝病态的欣赏竟从她的恐惧中滋生出来。
她渐渐不再躲闪,抬起了那双依旧风韵犹存的眼睛,与林轩宇的目光在空中交汇。
林轩宇的嘴唇凑近她的耳廓,在她耳边说道“欧阳阿姨,我知道是秦叔叔先对不起您,但您也疯了这么久,疯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吗?”
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了欧阳阿姨的心脏上。她所有的骄傲、所有的疯狂、所有的报复,在这一刻都显得可笑,她彻底低下头。
林轩宇直起身,没有再看她一眼,脚步挪到了慕纤凝的面前,慕纤凝早已吓得魂不附体,不等他靠近,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,林轩宇轻轻地摸着她的头顶道“这次你做的不错。”
突如其来的肯定,让慕纤凝紧绷的娇躯有些松弛。
但紧接着,林轩宇又说了“但你之前的行为,我也无法原谅。”
慕纤凝浑身一怔,抬起头想要说什么,但林轩宇的手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。
“过去的事情,纠葛的太复杂,就过去了,而且我也相通了某些事情。”林轩宇凝视着面前梨花带雨的慕纤凝“欧阳阿姨安排的所谓小妾,你就当不存在吧,没有人应该当小妾。”
慕纤凝低下头,眼神里满是黯淡和释然。
林轩宇移动到慕灵泽面前,她身体不住地颤抖着,用蚊子般的声音不停地说着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。
林轩宇只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,声音放得更轻了“没事,我知道你是个乖女孩,很多事情也不是你能控制的,好好做自己就好。”
慕灵泽含着泪,用力地点点头,然后一下子缩回了身子,紧紧地和姐姐慕纤凝抱在了一起。
他又移动到了自己的妹妹林轩曼面前。林轩曼低着头,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喊着“哥……”
林轩宇看着她,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“要给赵晨宇报仇么?”
林轩曼的身体猛地一颤,果断的用力摇了摇头道“不……我……我知道什么更重要了。”
林轩宇的眼神柔和了许多,他点点头说“轩曼你还小,未来会遇到真正的爱情的。”。
林轩曼再也忍不住,点了点头,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。
他又缓缓走到自己的妈妈柳婉宜的面前,柳婉宜的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毫无血色,她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儿子,这张从小看到大的面容,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和畏惧。
林轩宇对着她,但声音却足以让客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“之所以把事情压在我们几个人中间,就是不想让这个畜生毁了我们的家。所以,妈妈,你知道什么更重要了吗?”
柳婉宜抬头凝视着自己儿子的脸,这个从小看到大的面容,让她格外陌生。
她重重地点了点头,眼泪决堤“妈妈不是一个好女人……妈妈做了错事……妈妈——”
“妈!”林轩宇突然伸出手,一把拉住了柳婉宜冰凉的手,强硬地打断了她的忏悔。
他握得很紧,一字一句地对她说“你和我说,你是被赵晨宇欺骗的。”
柳婉宜愣了一下。
林轩宇没有理会她的错愕,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再一次重复道“说,你是鬼迷心窍,被赵晨宇那个畜生欺骗的。”
柳婉宜突然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意思了,她凝视着林轩宇坚定的眼睛,泪眼婆娑地重复道“是……是……妈妈是被赵晨宇欺骗的……妈妈是鬼迷心窍……妈妈今后,只有你,还有你爸爸。”
林轩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但他挪到赵倾君面前时,那份刚刚放下的心,又瞬间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。
林轩宇呆呆的看着赵倾君,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反倒是赵倾君,在经历了震惊之后,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。
她抬起头,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,凝视着林轩宇的脸柔声道“轩宇,你不用多说,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倾君,真的对不起……”林轩宇的声音充满了愧疚。
“没有谁对不起谁。”赵倾君轻轻摇了摇头,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,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不见底的悲凄,“这本来……就是一个错误。”。
“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,我……”
赵倾君却再次摇了摇头,打断了他。
“轩宇,你能让我出现在这里,而不是把我当成一个需要隐瞒的丑闻,我已经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了。但是……”她转过头,看了一眼捂着脸痛哭的秦婧妍,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,声音轻柔却决绝,“你的幸福,不在我这里。”
林轩宇的微笑里,充满了感激和心痛。
最后,林轩宇挪到了秦婧妍的面前。
此时此刻,他的青梅竹马已经是满脸泪水,妆容花得一塌糊涂,整个人蜷缩在沙上,一直在痛苦地、反复地呢喃着“对不起”那三个字。